在佟毓蘭被封後之前,她作為皇貴妃,位同副後,當時宮裡的嫔妃也是要來她承乾宮請安的,但是這一次不同。
天還沒亮,承乾宮就早早地亮了燈。
春和與綠和兩人像兩隻忙碌的小蜜蜂,在承乾宮各處來回穿梭。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各自都仔細幹着手頭上分配下來的活,大家目标一緻,就是讓自家娘娘在成為皇後後的第一次請安,能夠順順利利地進行。
乾清宮昨天派了人來傳話,皇上今天又讓上書房的阿哥們休沐一天,因此宮裡的阿哥公主們也要在今日,來承乾宮給娘娘請安。
春和已經帶着人将阿哥公主們休息等待的偏殿收拾了出來,又點了幾個伶俐的宮人在這裡伺候。
“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今兒個都把眼睛給放亮了,卯時是各宮娘娘們請安的時候,到時候你們便按着規矩将娘娘們都引到各自的位置上,千萬别出了差錯!”
小路子踴躍積極地接腔:“春和姐姐放心,奴才一定将分配到自己手頭的任務幹得漂漂亮亮的!”
春和給了小路子一個贊賞的目光:“話說得好聽不算本事,差事辦的利索才最重要,等今天請安順利結束,娘娘還有賞銀發給大家,所以你們都機靈點,别讓快到手的銀子給飛走了,明白了嗎?”
綠和也補充:“公主阿哥那邊你們更要多加注意,别讓小主子們起糾紛,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就來找我和春和,我們一個候在娘娘身邊,另一個……”
綠和話還沒說完,突然看到兩個提燈的小太監向承乾宮而來,他們在承乾宮大門兩邊站定,将燈籠高高提起為後頭的人照明。
“春和,有人來了。”
夜色中有一隊人影慢慢靠近,春和眯着眼打量。
春和揮手讓聽訓的宮人散去。
等到人影走進,黃色的燈光照在德妃臉上,春和心中一肅,與綠和一同迎了上去。
“德妃娘娘,現在還不到請安的時辰,您是不是來早了?”
德妃一身翠碧色旗裝,大拉翅旗頭上珠翠滿滿,俨然是仔細裝扮過一番的。
德妃和顔悅色地解釋:“本宮念着皇後娘娘以前提攜的情分,所以便早些過來了,想着盡盡嫔妃的本分,伺候皇後娘娘梳妝,可否勞煩春和姑娘進去通傳一聲?”
春和不知道德妃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人來了她也不能怠慢,“德妃娘娘有心,請您稍等片刻,奴婢進去禀告娘娘一聲。”
德妃看着春和離開的身影淡笑。
夜色與月色交織,德妃擡起頭看了一眼夜空,東邊天際泛白,初陽将升;天上月亮也漸漸隐入雲層,夜色将盡。
佟毓蘭已經在宮人的伺候下即将梳妝完畢,今想着算是個隆重的日子,佟毓蘭穿了一件茜色滿繡的牡丹紋旗裝,頭上梳的是钿子頭,左右兩支點翠鳳钗銜紅珠,中間黃金雙鳳追牡丹,梳頭宮女正在猶豫最後的流蘇選哪隻。
清和走進來。
“娘娘,德妃娘娘提早過來了,正在宮門外候着,說是要感謝您的提攜,伺候您梳妝,是否請進來?”
佟毓蘭挑了挑眉,心想也不怪人德妃在後宮升遷的速度蹭蹭的像坐了火箭,瞧瞧人家多勤奮,起得多早。
對于早起的人,佟毓蘭向來是敬佩的。
“請進來吧,早上寒氣重,讓德妃娘娘獨自在前頭等着太冷清。”其實佟毓蘭更想讓德妃回去睡個回頭覺,但這在梳妝少說就要半個點的清宮不現實。
“是。”春和出去叫人。
佟毓蘭看了眼鏡子,從身後宮女手上挑了一隻流蘇钗,給自己戴上,她嚴重懷疑這個新來的梳妝宮女有選擇困難症,本來按照她的時間預算,這個時候她都應該用上點心了。
“手藝很不錯,叫什麼名字?”佟毓蘭看着鏡子裡一身清貴氣的美人,還算滿意。
梳妝宮女激動地跪下回話:“奴婢書妝,能讓娘娘滿意是奴婢的福氣!”
“書妝……梳妝?”佟毓蘭頗有些無語,她拍了拍書妝的肩讓她站起來回話,“這個名字誰給你起的?倒是直接。”
書妝想到起名的人,笑眯着眼與佟毓蘭解釋:“是奴婢的教導姑姑流瑩姑姑給奴婢起的,她說奴婢天生就手巧,名字直接,就能讓主子們一下子就明白奴婢會什麼!不過娘娘要是不喜歡的話,您可以給奴婢換個名字。”
佟毓蘭搖了搖頭:“不用,你也叫習慣了,而且書妝也挺朗朗上口的。”
德妃正好進來,聽到書妝名字的巧合,她笑着附和:“娘娘,臣妾知道這位流螢姑姑,流螢姑姑是孝誠皇後曾經的梳妝大宮女,在孝誠皇後仙逝後,主動領了教導新進宮宮女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