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篇（一）

崇應彪整理商雲的行囊。

“這是什麼？”

她坐在桌前吃果子：“從昆侖帶來的神藥，可以救人。”

“這發笄怎麼磨成這樣了？連形狀都看不清，我給你買一百支新的。”

商雲吐出果核：“這是你送我的那支玉鳳，我把鳳給磨掉了。”

“哦……”

他撚起一束黑發：“這怎麼在你那裡？我記得我一直帶在身上……咳，你什麼時候拿過去的？”

商雲想了想：“你那會兒死都死了，生人的東西不好放在你身上。況且，這是我唯一一把黑頭發了。”

他走到你的身後，輕輕摸着你的白發：“讓你受苦了。”

商雲沖他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你死不聽勸，也不至于死一遭，你真是比牛還倔。”

然後，商雲從他手中奪回那把黑發，放進自己的衣襟裡。

他蹭了蹭她：“我錯了我錯了。”

商雲用手掐了掐他的臉，卻被他一把拽住，商雲瞪他：“幹什麼？不讓摸？”

他默默地撫摸着她掌心的繭子：“這些……哪裡來的？”

商雲很坦然：“哦，在昆侖的時候，既要修煉，又要照顧自己，我現在不僅會用劍，還會打柴，做膳食。”

他埋着頭，像一隻毛茸茸的大犬。

一滴眼淚忽然落到她的掌心。

“抱歉。”他說。

在你這個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隻看得見撅起的嘴。

商雲得寸進尺：“逆子，以後還敢不敢忤逆我？”

他沉默半晌，商雲原以為這話提到父親，讓他傷心了，正想安慰他，他卻道：“那你呢？你壓根就沒有認出我，你隻認得出嶽丈，認不得我。”

商雲瞪大眼睛：“那是我爹，血濃于水，養我十幾年啊！”

崇應彪嘴巴一秃噜，差點說出“我也可以養你一百年”，考慮到商雲可能會撕爛他的嘴，他思慮良久，才道：“那也無妨，我們倆在一起，天長日久的，日子會變長的。”

（二）

自從二人恢複記憶以後，崇應彪就一直黏着商雲，甚至去軍營也要帶着她。

商雲嫌棄他黏人，不守軍法，他理不直氣也壯：“我帶夫人去軍營，誰敢多言？”

多年前射出的那支箭正中商雲的眉心，崇應彪果然做到了他的誓言，都城之内無人對他們指手畫腳。

商雲躺在榻上，啃着一個酸甜的果子：“不想去，你們營房怪悶的。那些小将倒是好看，但你又不許我看。”

崇應彪斜眼瞪她：“看他們做什麼？我不好看？”

商雲故意激他：“大人始終比我年長五歲，與那些小将相比，自然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