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憋出一句:“你……你是人,我是河神,不能一起的。”
“你非要找個河神?”
“至少得和我一樣吧,像洛水那樣……”
眼看話題又要扯到煩人的洛水身上,蘇全孝連忙截住:“暫時不做夫人也行,我是你最好的摯友,對吧?”
翠妫有些猶豫,和洛水百年的友誼讓她不能第一時間回答蘇全孝。
蘇全孝趁熱打鐵:“我們倆一起去朝歌,我每天給你摘花,給你做吃的,帶你泡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對吧?”
“對的吧……”
蘇全孝扶住她的肩膀,正色道:“那我這段時間天天找你,你為何不來見我?你甯願見扈正,那小子都不清楚你的習慣,你為什麼不見我?”
“我今天真的沒有!我今日化形,太累了就睡了,沒有聽到你叫我!”
蘇全孝抓住重點:“那你平日聽見了?”
翠妫神情心虛:“額……偶爾吧,有那麼幾次而已啦……”
蘇全孝恨不得搖晃她,問問她到底在想什麼,但是他隻能幽怨道:“任憑我喊你,你從來不現身,你沒有把我當你的朋友。”
翠妫百口莫辯:“真的不是!我之前沒化形,臉上白花花的,什麼也沒有!我怕吓到你!”
“哦,你不怕吓到扈正,你沒把我當你最好的朋友。”
翠妫跺腳:“這不一樣啊,扈正沒見過我,可是你之前總說我那張皮囊好看,突然沒了,肯定會吓着你呀。”
心口微微一痛。
為着這麼荒唐的理由,她竟然一直躲着他。
他哪裡在乎皮囊,初次相見時,翠妫在他體内,那時蘇全孝就覺得她很可愛了。
蘇全孝手指落在她慘白的臉上:“瞎說……你就算是一團水草,也是最好看的水草。”
翠妫自然不懂蘇全孝所想:“才不要做水草呢,我要漂漂亮亮的。”
蘇全孝靜靜地看着她,月光下,她的臉色很慘淡,唇色淺淺的,他總擔心她會冷。
“好啦,見也見了,我回河裡了。”
蘇全孝下意識拉住她的手。
“還有事嗎?”翠妫問道。
蘇全孝攬住她的腰,兩個人都濕濕的,涼涼的。
翠妫歪頭看着他:“有話就說嘛,我困了,想睡覺。”
蘇全孝低下頭湊近她的面龐,她翠色的眼眸裡倒映着他的臉。
翠妫縮着腦袋:“哎哎哎,太近了——”
蘇全孝扶住她的後腦勺,剩餘的話被堵在喉嚨裡,他輕輕銜住她的嘴唇。
真的好涼,比他想象的還冷,像冰一樣,但是很軟。
蘇全孝沒親過别人,隻會把嘴唇貼在翠妫唇上。
翠妫震驚地看着他,眼睛都成了鬥雞眼。
過了好一會兒,翠妫才一巴掌推開他的臉,五指張開,甚至沒有他的臉大。
“你失心瘋啦?!”
蘇全孝看着她:“這是好友間的禮節。”
翠妫難以置信:“你蒙我呢?!這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你當我傻子啊!”
嚯,她知道啊,看來沒辦法蒙混過去了。
蘇全孝坦然道:“那這麼說,你我就是夫妻了?”
“???才不是!!”
他忽悠她:“你在河裡睡了幾百年,所以不知道,摯友之間親親抱抱也沒什麼的,這是表達親近。我妹妹以前見到她的好友,總是要親一親抱一抱的。”
“有這回事?”
蘇全孝面容嚴肅:“嗯。”
翠妫狐疑:“行,那我下次也去親洛水。”
“不行!”
“為什麼?”
先前下的套起了作用,蘇全孝滿臉認真地看着翠妫:“因為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隻能親我,不能親别人。”
翠妫擦了擦嘴,親親的感覺很奇妙,心跳挺快的。
她擺擺手:“行叭,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回去睡覺了。”
蘇全孝一把将她撈起來抱在懷裡,一步一步朝水裡走去。
“幹嘛?”翠妫怕掉下去,摟住他的脖子。
“送你回水裡休息。”
翠妫撅嘴:“我有腿,自己能走。”
那不行,有他在,哪裡還需要她走來走去的。
蘇全孝像兩年前那樣把翠妫放進河中:“明天我還來找你,你不許不見我。”
“知道了。”翠妫打了個哈欠,“你趕緊回去吧,待會兒那些人又要來找你了。”
蘇全孝看着她沉入水中。
失而複得,人之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