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軍與西岐的第一戰,雙方都沒讨到便宜。
姬發與殷郊回城,又命部下帶兵去處理戰場,收殓将士。
姬鮮被朱厭一擊受了傷,但他還是強撐着去見兄長。
“二哥,方才城頭漂浮着一個怪物,看起來像個女子,但是法力極強,幸好有崇夫人在,否則城牆危矣。”
姬發正在包紮傷口,他負責伏擊殷商先鋒軍,手臂受了點傷。
“崇夫人在何處?她不是說有話同我說嗎?”
姬鮮連忙跑出去:“我方才安排她在别院休息,我這就去尋她。”
姬發剛想攔住他,他已經跑沒影了。
殷郊坐在一旁擦劍:“崇夫人?北崇的?”
姬發看了他一眼:“崇應彪的夫人。”
殷郊的動作停滞一瞬,而後繼續擦劍:“她來這裡做什麼?”
姬發打好結:“她說她是昆侖之人,來西岐助我。殿下若介意,我好生護送她離開就是了。”
殷郊搖頭:“罷了,是我與崇應彪之間的事,與旁人沒有幹系。更何況,我的命也是昆侖救的。”
另一邊,姬鮮敲了敲商雲的院門:“夫人可歇息下了?我兄長有請。”
過了一會,他聽到院内的腳步聲,商雲輕聲道:“我今日就不過去了。”
姬鮮有些失落:“夫人累了嗎,是我唐突了,夫人請休息。”
“非也。”
商雲輕咳兩聲,聲音有些沙啞:“太子在此,我不能見。”
姬鮮愣了愣,磕巴道:“哦哦……好,我知道了,夫人歇息吧。”
他在院門伫立許久。
第一次見到商雲的時候,因為她是崇應彪夫人,姬鮮很不喜歡她。
後來商雲說出西岐的機密,他心驚肉跳,甚至想過除掉她。
與她同行回西岐,姬鮮漸漸對商雲有了了解,她算是個很溫和好相處的姐姐。
今日在城樓上,若非商雲,他早就死了。
一門之隔,姬鮮能聽到商雲的咳嗽聲。
窺探天機是折壽之舉,她再聰明,也承受不住吧。
姬鮮輕聲道:“夫人保重身體,明日我請巫醫來幫夫人看一看。”
咳嗽聲中斷了一會,良久,裡面傳來商雲的聲音:“多謝公子。”
——
鄧婵玉帶着一衆人馬接應朱厭,按照約定,她将會去打掃西岐主城的戰場,再逐一擊破小城邦。
天上黑雲密布,鄧婵玉眯起眼睛,勒緊缰繩。
朱厭緩緩出現在衆人面前,她赤足向他們走來,每走一步,身上的黑血就會在地上留下烙印一般的痕迹。
鄧婵玉下馬:“神君,戰況如何?可是遇到什麼阻礙了?”
朱厭沒看她:“西岐也有神使,還有商太子,我攻不破。”
“可有解決之法?”
朱厭站住腳:“想辦法把太子勸回來,隻要有他在,我進不了西岐。”
看來得向主帥禀告。
鄧婵玉看了看被黑影環繞的朱厭,問道:“神使受傷了,人間的藥石能醫否?”
朱厭終于看了她一眼,但是很快移開目光:“不必,回營。”
三軍主将齊聚帥帳,朱厭獨自一人跪坐在地上,閉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麼。
聽了鄧婵玉的彙報,聞仲撫摸着白髯:“帝君做得太過,才會引得太子離朝。若以他昔日同袍動之以情,必能叫他回來。”
他看着閉目養神的朱厭,三眼微睜。
朱厭雖然看起來邪佞得很,但她的确是神使,身上沒有妖氣,隻是殺伐之氣太重。
聞仲緩緩問道:“聽說對面亦有神使,難道勝于朱厭神君?”
朱厭睜開眼,眸子裡黑潮湧動:“殺人勝不過我,但她有三眼,能窺谶緯,我不行。”
一旁的崇應彪不動聲色地擡了擡眼。
有三眼,窺谶緯,媽.的,這邪物嘴裡的神使不會是商雲吧?
這幾天急行軍,他也沒來得及收南都探子的消息,隻道她安穩呆在随州,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不過以她那個性子,很有可能跑去西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