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玺中學南北兩邊區分初中部和高中部,上一世許祈蕪16歲,僅有小學畢業水準的她卻被直接安排進高中部,其中少不了許念的手筆。
江、許兩家之間的争論因為江母一通電話暫且擱置。
許父提出擇日帶兩個孩子到附近的中學參觀。
擇日不如撞日,許念肚子裡的壞水咕噜噜冒泡,她說:“去天玺吧,我和江澈都是那畢業的。”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誰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許念的請假時間隻到明天早上,如果不能在今天把學校的事定下來,等明天一走就再也别想插手了。
許父贊同:“天玺不錯,四大名校之一。”
原主江澈隻在高中部待過兩年,對初中部知之甚少。
但宋阙大概能猜到許念推薦天玺的原因,她在天玺念了六年書,學校裡一定有不少人脈,隻要許祈蕪進入天玺,她就能如願将手伸進許祈蕪的校園生活。
四大名校除了教學期間幾乎都是半開放日,招生辦的老師接到消息在校門口等候多時。
許祈蕪時隔多年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整日萦繞她的夢魇藏在石碑雕刻的校訓後不顯山不露水。
招生辦的老師竭力介紹這裡好那裡好,許父許母卻隻關注女兒的感受。
“阿蕪,你喜歡這裡嗎?”
“也就那樣吧。”
許祈蕪瞥了眼笑容牽強的許念,話鋒一轉:“但環境很漂亮,離家也近。”
許念一顆心被她吊的不上不下,偏偏還得放低姿态哄她:“天玺教學資源好,同時也注重學生全面發展,姐姐就是在這裡畢業的,阿蕪不想變得和姐姐一樣厲害嗎?”
許祈蕪:不想。
她無比想冷臉暴跳起來在許念臉上一頓爆k,但理智最終還是占據上風。
宋阙解圍:“我覺得清晖中學也不錯,要不再看看?”
許念笑容淡去,對他突然攪局略顯不滿。
江父嘀咕:“也不一定留在A市。”這是一位老父親最後的倔強。
宋阙把親子鑒定發給江母後,已經明确收到對方變更國外産業負責人的消息了,江母的态度很明确,女兒在哪她在哪。
對宋阙而言,隻要兩個小姑娘最終留在A市他都穩賺不賠。
許母輕聲細語地跟許祈蕪溝通:“阿蕪,我們再去其他學校看看吧。”
天色漸晚,許念很清楚不能拖沓太久。
小孩子的心性都不穩定,想一出是一出是常有的事,她隻能寄希望于許祈蕪回心轉意。
天玺初中部東面有一塊特色角,傳說是建學校時刨的土堆積累成了丘,後來為了美化種了滿山的繡球花。眼下正是繡球花開的季節,紅的奔放、紫的婉約,一簇簇驚豔在枝頭。
許念眼中精光一閃:“妹妹,你看那邊。”
沒有小女孩不喜歡花的。
還真讓她蒙對了。許念上一世在學校裡過得并不開心,甚至可以說是痛苦,晦澀難懂的知識、看不起她的同學、隐形的冷暴力......樁樁件件都讓人窒息。
每當不開心時她就會去後山一個人靜靜躺着,想象自己和大地融為一體。如果說她對這所學校有什麼留念,大抵就是那座山頭。
是選擇直面過去的痛苦,還是選擇逃避創造新的記憶?
許祈蕪下意識想去問江樓月,自重生以來她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
江樓月背對着她,和宋阙站在“傑出校友”的表彰牆那,似乎在讨論“照片帥還是本人帥”這個問題......
許祈蕪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都沒懷疑是他們倆腦子有問題。
但托他們的福,許祈蕪的注意力也被牆上的照片吸引。
江澈高中時還是個悶油瓶,頭發剃成闆寸非但沒有讓他變陽光,反而更厭世了。同樣出現在表彰牆上的還有許念,雖然排的很靠後但起碼榜上有名。
許祈蕪控制不住内心的陰暗想法:許念那張臉裝模作樣的時候還挺像一回事,如果她身敗名裂,整面牆都得連夜拆下來吧......
兩家父母看着各自孩子的照片,感慨時間一晃好多年。
宋阙礙于人設不能像第一個小世界那樣大肆炫耀自己的帥氣,頂多對着手機鏡頭顧影自憐。
江樓月被他抓着拍了好多張合照,眼睜睜看着他存進備注“小煤球”的相冊裡。
有仇不報非君子,她伸出罪惡的小手掐住宋阙的臉:“哥哥,這上面的人根本不是你吧。”
本想反擊的宋阙:“......”回憶起那晚的關門殺。
他幹笑:“渺渺你亂說什麼,是不是走路太累了,哥哥背你吧。”
這種用一件事掩蓋另一件事的文字遊戲對小孩最管用,但江樓月不吃他欲蓋彌彰這一套。
“哥哥你是不是去整容了?”
宋阙搓了把臉:“純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