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會三個小時，聽了兩個半小時的領導念報告，總結四年以來的文學道路組建成果。

為了促進作者之間的交流，座次都打亂了，不同出版社的作者交叉坐一起。

因此白栾帶着巫山走進會場時，減虞根本就沒注意。

綿綿坐在旁邊拱了拱他的胳膊。

“白編輯來了！哇！跟照片一樣帥呢！他旁邊那個就是巫山啊——”

綿綿有點坐不住，屁股懸空，探頭觀察巫山。

跟她想象中的有一些偏差。

粉絲們幻想中的聖經《情人》的原著應該是個會踢球、有才華的文藝運動男。

可巫山看上去極為腼腆，塌鼻厚唇，平平無奇。

個子堪堪一米六，在平均身高普遍較高的N市，丢人堆裡就會被淹沒，脫掉羽絨服小身闆都快跟闆凳一樣薄了。

“原來巫山大大這麼瘦啊。”

她有些幻滅，偷偷拿出手機放大攝像焦距，對準巫山的後腦勺。

減虞的目光卻鎖定了白栾。

天天聽厲甯聰白賤人白賤人地喊，他也有了一定錯覺，以為白栾真是個賊眉鼠眼的妖豔賤貨。

白栾不是。

相反，他長得英俊潇灑，長袖善舞，一直挂着自信的笑容，說話間經驗老道，比之長相成熟多了，引導巫山跟别的作者交換聯系方式。

有錢長得帥，事業運好到離譜，怪不得厲甯聰恨。

減虞不會偏袒自己人，他隻憑感覺做事。

但這不代表他就會欣賞白栾，頂多以後厲甯聰跟他吐槽的時候可以插幾句話，把厲甯聰氣得撩起裙子爬上桌亂舞，像隻炸毛火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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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栾坐在前排，偶爾回頭，就抓住了伸長脖子張望的綿綿。

他微微一笑，綿綿手機屏幕立刻被他棱角分明的右半張臉占據。

她裝模作樣放下手機，跟減虞悄咪咪地說話。

“你看到誰了？”

巫山不知為何十分緊張，全程正臉面向台上的作協大佬，連詢問也隻敢斜一下眼睛。

白栾撩了撩頭發，保持淡然的微笑說：“和你沒關系，認真聽你的彙報，不知道自己多出名嗎？”

巫山下巴收縮，雙手緊抓膝蓋上的牛仔褲。

“交流會快結束了，他快來了吧。”他木讷問道。

許是對他這麼不聽話有些驚詫，白栾不滿地皺眉，将他拉近到耳邊。

“怎麼，擔心我是诳你的？”

“沒有，我隻是想……這兒人這麼多，他真的會來嗎？要不，你催一下？”

白栾颔首整理自己的白襯衫領子：“這世上隻有教練敢催他，我可不敢。”

巫山道：“早就說出發了，現在還沒到，我擔心他……”

白栾的語氣十分冷漠：“人家可是到哪都前簇後擁的大明星，不準時很正常。”

巫山怯怯地坐正，調整了好幾下坐姿，怎麼坐都感覺如坐針氈。

交流會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結束，白栾繼續揚起商業八顆牙微笑，帶着巫山四處交際，和别的出版社編輯、主理人、作者交換名片。

巫山卻像他的時尚單品，不必說話和寒暄，隻需要自報家門，然後握手，簽名。

當減虞走出會議廳時，白栾早已在走廊等待良久。

他挺起胸膛，信心滿滿地走上前。

巫山剛簽完一本書，回頭見白栾不見了，慌裡慌張地到處找，還是一個書迷給他指白栾的方向。

他要走，書迷卻圍住他，七嘴八舌。

“巫山老師，我好喜歡你！你平時都喜歡做什麼呀？”

“呃，随便侍弄點花草。”

“巫山！我神！《玫瑰花海》第二部你寫到哪裡了呀，什麼時候出版？人設改動會變很多嗎——”

聞言，巫山頓時手足無措，急忙将簽字筆胡亂外誰手中一塞。

“在，在寫，還要很久很久。”

“很久是多久呀！”書迷滿眼渴望，“都等了好多年了，孟白兩人的關系到底是怎麼變僵的，你會在書裡告訴我們的，對吧！”

巫山：“很久，就是很久！”

堪稱是落荒而逃。

白栾就跟忘了這麼個人似的，迎面在減虞和綿綿跟前站定，伸手。

“你就是減虞吧？久仰，我是白栾，雁蕩出版社的新編輯，想必厲編輯跟你提起過我。”

他不認識綿綿，隻是沖她禮貌地笑，并未搭讪。

綿綿卻認識他。

工作群每天消息999+，有的人八卦能力強，把一些作者和編輯的祖宗十八代都打聽清楚了，何況白栾長得還不賴。

照片還看不出，這麼一笑，倒挺眼熟，陽光燦爛的。

減虞不按常理出牌，道：“厲甯聰停職就是你舉報的？”

“呃——”

聽說過減虞孤僻，沒想到孤僻到沒情商。

白栾做出惋惜的樣子：“不知怎麼讓你誤會了，厲編輯的事我也很遺憾，但跟我真的沒關系，如果他也誤會了，麻煩你幫我——”

“舉報得很好。”減虞說，“下次請加大力度，不舉到他被掃地出門千萬别松懈。”

白栾完美無瑕的笑容有一秒呆滞。

“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