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瓶中滾出的那女子,自然是被海山裝進去許久的皮影昙。
“姐姐這裡到底是哪啊?”
“這裡是……昆侖。”
“昆侖?就是話本裡那個昆侖?”
“沒錯。”
經曆了方才那一遭真假之變,起初青葵還有些懷疑,但聽了夜昙的訴說,并沒有找出什麼破綻來。
“昙兒,你沒事就好。對了……玄商君!”
這會兒青葵終于想起玄商君還在地上躺着呢。
“少典空心?他在這裡嗎?對了,他受傷了!有個黑衣服的人!”皮影昙也反應過來,“姐姐,他在這裡?他沒事了嗎?”
“……昙兒,你一下說這麼多,姐姐都不知道要回哪個了”,青葵拍了拍夜昙的手,“你随我來。”
“少典空心!”夜昙看向地上躺着的玄商君,一下撲上去,和從前一般将人一通搖。
“醒醒啊!”
“昙兒……”青葵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按下夜昙的手。
“姐姐你快救救他呀!”夜昙急了。
“昙兒,稍安勿躁,我之前就已經診治過了。是這樣”,知道夜昙性子急,青葵盡可能用簡單的話語解釋,“神君的神識被困于一陣法之中,我想,隻有用與他深有聯系之物,方才能夠于幻境中喚起玄商君的神識。”
“聯系之物?”夜昙别過腦袋,“可是……這裡……烏漆嘛黑的,上哪去找和他有關的東西啊……對了?”
“昙兒,你可是想到了什麼?”青葵自然看見了夜昙眼睛一亮。
和她從前不斷冒鬼主意時一模一樣。
“姐姐!我應該是有……虹光寶睛?”夜昙摸了摸額頭。
之前在竹屋裡看見少典空心時,他又給自己摁進去了一個什麼玩意。
壞蛋!哼!
那會兒他還懷疑自己身份呢!這不,最後還是得靠她!
大傻瓜!
夜昙在心中暗罵了一會兒,行動上倒是一點沒落下。
她動作可是麻利得緊,跑到青葵旁邊改晃她手。
“姐姐,我該怎麼做啊?你快說快說!”
利用她頭上的珠子進入困住神君的陣中……
這也許可行!
“可是……會疼,昙兒你……”
“哎呀沒事!我是誰呀!”夜昙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很行。
“那……好吧。”青葵自然知道玄商君在夜昙心中地位,隻能答應下來。
青葵努力了一陣,她終是憑借着部分與玄商君同源的力量,将夜昙腦門中那顆玉珠——星辰碎片的力量進入了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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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之畔。
青葵的聲音不再傳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逐漸擴散的光暈,刺得貳負之内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玄商君也不由擡袖子遮眼。
“少典空心!”一個女聲忽然響起,緊接着,神君的袖子便被人扯住。
少典有琴睜眼一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昙兒!你沒事!”
“可是你方才不是……”
親眼看到雙花合一那幕,玄商君早已忘了之前那些嫌隙。
還能看見夜昙,他便已經心滿意足。
可是……方才她不是與青葵公主融合了嗎?
這麼一會兒功夫不見,他卻覺得……
她變了一些。
從衣服到神态……
“哎呀,先别說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在那聊天呢!
不跑等着挨削麼?
夜昙拉住人就跑。
“昙兒,我們這是去哪兒?你……改變心意了嗎?”
難道她終于想通了?
“……不對,你趕快施法呀!”夜昙跑了幾步才反應過來,猛地扯着人手臂一通拍。
“……”也是。
此處危險,不如先走了再說。
打定了主意,玄商君便攬住夜昙的腰,化作一陣藍光。
夜昙閉上眼,手緊緊箍着少典有琴的腰。
姐姐說了,這是個陣。他們還得繼續留在這裡,直到找到出口。自己還不能跟他說呢,免得他一時間心神亂了,反而不妙。
靠她一個人……那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到嘛……畢竟神識那會兒他們就花費了一年多。
想到這裡,夜昙忍不住伸手撓撓自己腦袋。
手卻被少典有琴按住。
“别動。”
現在他們可是在天上啊!
過了一陣,神君攜着夜昙穿過雲霧,降落于一處山谷中。
少典有琴低頭,盯了人許久。
心下五味雜陳。
“這裡是……”夜昙倚在人懷中,好奇地撥弄了一會兒自己的頭發。
這裡的山谷都秃噜着,一點草都沒有,感覺像個荒地。
“哪裡?”
“大概是……哪座山?”神君也有些不确定。
玄商君身處噬心陣中,并未想起過往。當然,就算有記憶也無用,畢竟他全程都是睡過去的。
“什麼‘哪座山’,這裡是昆侖啦。”
“你怎知……這裡是昆侖啊?”
“姐姐說的嘛……”
不過她是說外間是昆侖喔……那這裡是哪兒啊?不是由陣中人意志掌控的嗎?怎麼她完全都不認識?
“你姐姐在哪裡?”
“在安全的地方啦……”夜昙并不想多談這個。
“安全的地方?是哪裡?”
“說起來”,感覺到暫時的安全,夜昙放松下來,開始撅着嘴,和往常一般和人擡杠。
“人家都沒怎麼出過宮呀!哪裡會知道哪是哪?”
“……”
還說呢,明明魍魉城的路跟回家一般熟。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怎麼不知道昆侖呀?”
說着,夜昙便開始打量起遠處的山色來。
“我……我也不曾到過。”他也隻是在書裡聽過一些。
昆侖,是上古天帝的密都,曾居住着許多上古神祇。
神仙帝台在此處宴請諸神。
曾經的神族居于此處。
“哇喔~”夜昙尚在相當心大地看風景。
“少典空心你看那,居然有鵝欸!”
“地上還有許多的蝸牛!你看!”
“……”那恐怕不是鵝。
玄商君有些被地上爬過的蝸牛惡心到。
“昙兒,那是一種鳥,人吃了這種鳥的肉,會……”
身體是青色的,眼睛是淺紅色的,尾巴是紅色的,隻是長得像野鴨罷了。
“會怎樣?”
“會……咳咳……多子多孫。”
“喔。”夜昙興趣缺缺,随便摘了身邊一根草在手裡搓着玩。
“這草……”玄商君仔細一看,類似蘭草,有四方形的莖杆和黃色的花朵,結紅色的果實,“是荀草,可以吃的,可以讓你氣色變好。”
“說什麼呢你!本公主這花容月貌……”說到此處,夜昙摸了摸臉頰。
“這……”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是個皮影來着。
“真的這麼醜嗎?”
“放心,花容月貌的。”玄商君笑着摸摸人臉。
明明就沒什麼變化嘛,她怎的突然不自信起來。
“……”看來這法陣還是有優點的!
“比這昆侖也不遜色?”
“自然。”
少典有琴随着夜昙的視線望去。
橫空出世,莽昆侖,閱盡人間春色。
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
夏日消溶,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鼈。
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神君指指遠方。
“遠處……那莫不是玉山?傳說中的西王母居所。”
“廢話少說,人家可不想在荒山過夜,咱們快離開吧!”
還要找出口呢!
夜昙頤指氣使地擺擺手。
“嗯。”神君也不想細思什麼了。
隻要她還在自己身邊就好。
不過……既然要回去……有些事情他還是該問明白才好。
“昙兒,你可是不再想開歸墟了?”
“我……”夜昙眨巴眨巴眼,好一陣,也沒反應過來,“歸墟?我幹嘛要開歸墟,而且我哪有那個能耐呀!”她回想起歸墟那風起雲湧的一幕,不由癟嘴。
那地方不是連少典空心都不行嘛……
“你……你不記得了?!”莫非,她是因為合體時的什麼問題,失了憶所以才會……
玄商君心下微沉。
那……自己……還是不要告訴她了。
免得再生波瀾。
“怎麼了?我需要記得什麼嗎?”另一廂,夜昙也一樣心虛。
他為何這麼問?莫非之前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昙兒,你當真不記得自己為何會在歸墟之畔嗎?”
“……為何……人家也不記得了呢!我醒來就是在這裡了!”想起青葵囑咐的話,夜昙當然選擇打死都不承認咯。
“方才那個黑衣人的身份……”
“喔?你說那個人?我還沒問你呢,他誰啊?”
“……”既然她說不記得……那……便當作不記得吧。
也許這樣,對他們二人才是最好的。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神君一把将人抱住。
“昙兒……隻要你不去開歸墟,你要什麼都行。”
即使是……自己的性命。
因為,那是天界神族欠她的。
“什麼都行?大鬧天宮都行?”夜昙試探道。
“這個……”神君面露難色,“最好還是别吧?”
“哼!”
“不過我會保護你!”神君趕緊表決心。
“那還差不多!”
“其實……如果你不想回天界,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少典有琴想了想,覺得要不幹脆别回去算了。
“為什麼啊?”少典空心家裡說不定就有解開這陣的關鍵呢?
再不濟,也有一堆法寶呢!
“你想回去嗎?”夜昙的态度多少讓神君有點驚訝。
“嗯~”夜昙緩緩點頭。
“那昙兒,等我們回了天界,若有人問起,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你便說……”
“不記得了!”夜昙搶答道。
“沒錯!”神君贊賞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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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天界之後,憑着玄商君時時替夜昙打的掩護,某公主便繼續遊刃有餘地待在天葩院,吃吃喝喝。
也沒忘記談談情,說說愛什麼的。
當然,她美其名曰,自己那是在絞盡腦汁地找這個陣的出口!
“昙兒,我已經禀明母神,不日咱們就可以成親了。”
“真的?”夜昙将臉在桌上翻來覆去。
經過那夜,她多少是有點激動,有點害羞。
“當然了!”再不成婚,他可受不了!
神君忍不住将自己的手墊在桌上,就着人臉頰捏了捏。
“那……我可要考慮考慮~”夜昙打掉他手,故意賣關子。
“啊?當初可是你追着喊着要嫁我的欸……”
“哼~不過……也是!本來就是你欠我的!想想看,竹屋那時候!”
他就穿着婚服,和别的女人成婚!
雖然也算是自己吧……可是她想想就很來氣!
“是呀”,神君攬住人,“小沒那時候不是說,要還你一個誠心誠意的婚禮嘛。”
“那本公主就勉強應下好了~”
然而,接下來的事,仍舊偏離着他們既定的設想。
夜昙想要的補償并沒有如期而至。
她的身份暴露,他們被迫下界來。
不過,夜昙也并未氣餒。
也是呢,她感覺待在天界他們永遠都出不去!
可是,她也沒想到,界下居然還能發生她難以接受的變故。
竹屋外。
“慢慢——”
殺了燭斷山的夜昙甚至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一個陣。
一切都真實到可怖。
“有琴……”夜昙抱住慢慢,使勁握住她的手。
“你救救她啊!”
這噩夢簡直太可怕了。
她原以為,這是隻屬于一個人的噩夢。
皮影昙不知道,此時的場景,正跟着她過去的那些記憶變化着。
當然,也有些不同。
“你說什麼!”夜昙大吼起來。
慢慢的葬禮後,她終于說服了自己——慢慢不過是在這個陣裡死了,就和月窩村那個時候差不多。
于是,夜昙又振作起來,還找了個機會和胡荽聊起來。
這談話簡直太讓她吃驚了。
“你說我是……地脈紫芝?”夜昙重複了一遍蘇栀的話。
“是,公主,我知道你真的很難接受這個……”
“……”夜昙擡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
“蘇栀,你告訴姐姐,那日,殺死燭斷山,是用我贈予你的特制增幅法器……”
“公主,神君若是再問起那件法器呢?”
“……你就說……法器用完就破了,或者讓他直接來問我。”接下來,自己許是應當……去探探他。
“是,公主。”
“昙兒,在做什麼?”
如今,各種法陣圍繞着竹屋,可玄商君還是不放心,動不動就圍着人轉。
“我在看話本”,夜昙揚了揚手中書,“這是之前慢慢買給我的。”
“昙兒……你還好嗎?”
“放心放心,我好多了啦。”
“這書……可有意思了呢”,夜昙晃晃手,“可比《有情俠影錄》好看!”
看來她已經振作起來了。
那就好了。
“什麼?!我不信!”玄商君也打起精神。
“你看嘛!”
“這什麼!”
居然是編排自己師父的話本……還是補歸墟的和地脈紫芝的情緣。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她為什麼又提這個呢?
難道……是因為那天的事?
事到如今,玄商君才明白過來,夜昙可能是真的不記得從前了。
“哎呀,我不就是想,你不也補過歸墟嘛……就想問問你!”
“如果換做你是那話本的主角……”夜昙意味深長地捅捅人,“那你打算怎麼辦嘛?”
“那……要看地脈紫芝是不是真的想毀掉四界。若是不想……”
“‘不想’就怎麼樣?嗯?”
“其實,我覺得,可以天界和沉淵各放一朵……”
“若是把濁花放在天界……”神君意有所指,眼神也止不住往夜昙那瞟。
“那要是你父帝不肯呢?”
“我……我會求父帝……”玄商君欲言又止。
“但……父帝估計不會同意。”
“那怎麼辦?你就不幫她們了?”
“可是我都被關起來了嘛”,神君繼續逗人,“我能怎麼辦?盡力了嘛……”
“哎呀不是,我的意思是……”夜昙在心裡權衡了半天,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句話,“如果我是地脈紫芝,就是和話本一樣,地脈紫芝是你妻子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當然會保護你。”
“為什麼?”
“因為是你啊,你是我娘子,而且你又不會去開歸墟。”
“為什麼?”
“你嘴饞、還财迷,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麼要去開歸墟?”他覺得,那時候,她一定是被那個黑衣人蠱惑了,“而且……”
“而且什麼啊?”
“而且啊……你還有夫君我呀!我覺得……你舍不得我。”
“呦呦呦,你對自己就這麼自信的呀?”夜昙忍不住調侃上了,“我還離不了你了?”
“那……要是我被别人綁架了,然後也威脅歸墟了呢?就跟着本書裡的情節一樣……”
“不會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可你不是都被天帝關起來了!”夜昙繼續嘟嘴。
“那你要怎麼救人家!不是說無能為力嘛!”
“傻瓜”,玄商君揉揉夜昙腦袋,“那就再闖一次九霄雲殿咯……你不是還誇我那日很帥的嘛!”
“切~”明明就是他自己先提“帥”的。
不過,既然他這麼說的話,她多少能放心一些。
怎奈夜昙的小心肝才停穩沒多久,便又提了起來。
事情的起因是——蘇栀仍舊想要找到聚靈玄燈,還來找過夜昙幾次。
她其實不想管。
但如果蘇栀找青葵的話……
那還不如自己直接和有琴說。
“昙兒,你是說,為東丘正名嗎……”
“如果你覺得不行的話……”其實她覺得,這個任務對他們解開陣法應當不怎麼重要。
結果就是他們還是去了九霄雲殿。
雖然逼着天帝下了罪己诏,但誰能想到,拿到的聚靈玄燈居然是假的。
“姐姐!”
憑着地脈紫芝那強大的吸清汲濁能力,她們好容易從東丘逃出來,還沒喘口氣呢,夜昙就看到青葵手裡拿着一盞南明離火。
“姐姐你瘋了是吧!”
“你快把南明離火放下!”
“咱們痛感相通,你想讓我也痛死嗎?”
“我好不容易才帶着你逃出來的,我連少典空心我都……”她都沒來得及管。
想來天帝也不會真的把自己的兒子怎麼樣吧?
等她搞定了這邊的事情,就去救他。
“昙兒……對不起。”可是,四界不會放過她們的。
她隻能這麼做。
“你忍一忍……”
離光氏的皇宮裡,青葵還是選擇飲下了南明離火。
夜昙急着到天庭要瑤池水滅火……
她不可避免地和被天帝種下閉念錐的玄商君對峙。
“我們是冤枉的!”
夜昙的臉上都是黑灰,形容狼狽得很。
“天帝他都下了罪己诏的!你可以去查!你可以去問那些神仙……”
在場的神仙無一開聲。
天帝倒是很激動。
“有琴,切莫聽信東丘妖女的胡言亂語!那是他們逼朕的!”
“父帝……”玄商君想說,他并沒有這麼想。看到自家父帝如此激動,倒是更尴尬了。
“天帝那麼看重聲名,你覺得他是會被我們脅迫的嗎?”
夜昙簡直要笑出聲來。
“你去問你母神,問清衡紫蕪,問三真二郎神他們,問你身邊的飛池翰墨!總不可能他們都在騙你的吧?”
“……不必。”玄商君聲音相當冷淡。
但他還是習慣性地回答了對方。
盡管對方是個“妖女”。
“要不等我留在這,幫你恢複記憶?不行……姐姐還在等着我呢!有琴,你等我……”
“荒謬!打入雷霆司!”夜昙那将天界禁令視為無物的态度顯然把天帝氣得不輕。
“父帝……”玄商君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他的意見。
“依兒臣之見,此事應先調查……”畢竟妖女之一都生吞南明離火以明志了。
他們是不是也應該聽人解釋才對?
“你們慢慢讨論,那我走了。”夜昙端着瑤池水,也沒辦法揮手。
“站住!”天帝的咆哮聲響徹南天門,“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将東丘妖女拿下?”
“等等……”玄商君正想阻止,可是并沒有人動手。
實際上,這些人都是霓虹安排好的。
夜昙才要咬咬牙,闖南天門時,清衡紫蕪就攔住了她。
所以此時她才敢這麼自信。
“有琴,要找我的話,就來離光氏皇宮。”
朝露殿。
“離光……夜昙……”玄商君有些尴尬,“咳咳……你說的那些,我問了……”
“清衡、紫蕪,還有母神,她們說的,和你說的一樣。”
她是他娘子。
“你……離光青葵,她如何了?本君可以幫你診治。”
生吞南明離火,傷勢絕不會輕。
“我不能讓你見她。誰知道是不是……”夜昙頓了頓,“你的陰謀!”
玄商君想了想,手中便化出一物。
“此乃我的信物,以此為憑,在查清真相之前,絕對不會動你們姐妹。”
“拿來吧你!”
夜昙一把将玄珀搶過來放在手裡各種摸。
那觸感依舊光滑冷沁。
“可萬一你失憶了,還說是我偷的呢?”
“怎麼可能!”
“這可難說。”
“……玄珀可不是你随便能偷得到的。”
玄珀就像本命法寶虹光寶睛,他不給,她就不可能拿到。
“那你不如就……看看這個?”夜昙雙手合十,化出了危月燕,将紫色的星辰抛回去。
“怎麼樣,沒印象吧……”她就知道!這大傻瓜記憶力相當不行!
“那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姐姐?”夜昙想起了正事。
“這是……等等……”少典有琴攥緊了危月燕,他能感覺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已經到了嘴邊。
離光……夜昙……
“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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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他們究竟要如何才能出去呢?
夜昙歎了口氣,将蓬萊绛阙案頭上如雪花般的奏折從高處“啪”地扔下。
雖然,之後他們成功地讓天帝退位,清衡繼位。
可是,依舊是雪片一樣的奏折,要求處決她二人。
雖然都被她有琴努力壓着。
她也不在意别人的惡意,但她能感覺到,他也面臨不小的壓力。
“昙兒,你怎麼了?”她又皺着臉了。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有些難受。
可清衡才剛即位,自己得幫他。
“我感覺,蘇栀她好像不太開心啊。她前些日子還專門往姐姐那裡跑,我總覺得……”
“……”
玄商君和夜昙面面相觑。
因了夜昙的提醒,他們成功阻止了蘇栀的計劃。
歸墟之畔,黑色的旋風卻又一次刮起來。
有一抹混沌之炁如青煙般勾住了夜昙的腳踝。
原來……歸墟才是那個最重要的因素。
一切,都是始于歸墟……也該終于歸墟。
夜昙恍然大悟。
“這是……怎麼回事!?”神君有些迷茫。
歸墟的封印不是還好好的嗎,蘇栀并未得逞,怎會如此?
夜昙被少典有琴護在懷裡。
“有琴……我們可能要回去了……”
可是回去的話,那個世界裡還有未來的自己……
一時間,夜昙甚至有些不明白,他們相處這些時日,于她而言,究竟是長,是短?
夜昙松開了少典有琴的手。
“……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