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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一念·五·悲喜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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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老頭子怎麼又飛走了!”夜昙拿手怒指。

眼看少典有琴和東華商量完畢,東華帝君卻又自顧自地升上半空,開始結印。

“老夫自然有事情要辦。”半空中傳來東華的聲音。

自己還得貼偈子。

“剩下的就倚仗玄商君了。”

“……那你好歹将王母喚來幫忙呀!”夜昙梗着脖子沖上頭吼叫。

“她中了我的法術,暫時醒不過來的。”

“……”夜昙氣結。

所以現在這是賴定了她有琴是吧!

“那你……”沒法子,夜昙隻能回頭拷問夫君,“你到底要做什麼!?”見人表情微變,更是怒上心頭,“你今天必須都給我交代清楚了!不然就……就罰你沒媳婦也沒孩子!”

“好好好,我都告訴你還不成嘛!”他也沒想瞞,本來也沒辦法瞞。

待會兒他們幾人還得合力,方能有幾分勝算。

說着,神君指了指那些武器。

“你是想要用五件法器嗎?”夜昙瞬間就明白了。

“對。”

沒有東華的刻意阻撓,要控制武器……不是不可能。

“隻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一旁,青葵與嘲風一時無語。

“你……會怎麼樣?”夜昙當然第一個不願意。

“要是還有金身……那便沒事。”

“現在的話……可能會死吧?”

他也不清楚。

說着,少典有琴便向着武器處走去。

此時,紫色箭雨雖未停歇,結界的範圍亦擴大了不少,好歹能護住夜昙四人。

“不行!我絕對不同意!”夜昙當即要去拉人。

她的手觸上少典有琴臂膀時,她能夠感覺到他的手也與祭台上的武器一般在震動,似乎是在對抗着他的意志。

“昙兒,别動。”神君盡力維持住武器的平穩。

他轉頭看向嘲風。

“嘲風,你和青葵公主一起去控制玄洞中的混沌之炁。”

說着,他便再度捏訣,從祭台中央的大結界處分離出一個小結界,将青葵與嘲風圈在其中。

“好。”嘲風點頭。

事到如今,再說什麼“我來”的廢話,也無甚用處。

剩下夜昙一人杵在祭台邊上……幹着急。

“有琴你怎麼樣啊?”維持那麼大的結界不說,還要操縱武器畫陣……他能撐得下去麼?

“昙兒,你别擔心”,少典有琴咬咬牙,“我……可以。”

“……”夜昙默默地松開了手。

隻是不消片刻,她就看到有殷紅的血液自少典有琴的唇角溢出。

她還看到,他又往回吞咽了!!!

“你個傻瓜!”夜昙忍不住開始罵人,“憑你一個人是控制不了五件武器的!”

“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我……”神君咬緊牙關,努力沖夜昙擺出一個輕松的笑容,“沒事,我撐得住……”

“不行!你不能死!”自己絕對不能讓他這麼下去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夜昙不由握緊了拳頭。

不說别的,要是他死了,現在他們連這個祭台都封不好。

夜昙回頭看了看正在引導混沌之炁的青葵和嘲風。

他們的情形也沒有好到哪去。

神魔混合的執念直沖雲霄,很快就将才修補好的昆侖結界給破了一個洞。

東華此時正與空中四溢的黑氣激烈碰撞,那速度快得簡直要出殘影。

“哈哈哈——”空中傳來的不僅僅是刻骨寒意,還有貳負那足以讓人毛骨悚然的吼嘯聲。

完全不像尚有神志的樣子。

也是啊,和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合在一起了,很難不狂暴吧?

“……”

怎麼辦?

怎麼辦??

不行,離光夜昙,你要冷靜點!

夜昙握了握拳,向祭台中心走去。

“昙兒!”這回輪到少典有琴急眼了,“你不要靠近那!危險!”

那是所有力量彙聚之處,亦是最易被執念攻擊的所在。

夜昙卻并不理會他,隻是一個人站在混沌源頭,低着腦袋仔細觀察。

“昙兒!”遠處的青葵也着急起來。

但她不敢挪動。

若是放松,混沌之炁會傷到昙兒和玄商君的!

“姐姐我沒事,一會兒就好!”夜昙沖着青葵方向喊道。

她隻是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那本書裡看過的那個法陣!

說不定還能夠有用!

————————

片刻後,夜昙果然從祭台處退了下來。

“有琴!”

見着夜昙向着自己奔來,神君多少松了口氣。

隻是下一刻,他便笑不出來了。

“你做什麼?!”

他看見夜昙蹲下來開始在武器附近畫符陣。

“昙兒!”

“如果我不幫你,你救不了四界的!”夜昙被喊得煩了。

她一跺腳,站起來直面少典有琴。

“我畫的是上古的法陣,能發混沌之力。”

“昙兒你不用……”他根本不想讓她牽扯其中。

“你還要說你一人便可以是嗎?”這什麼意思?明明就連姐姐和姐夫都派了活,所以當她是花瓶麼?

“就算你的四界會因此不複?你也堅持嗎?”

“你為什麼不求救啊?為什麼一直要一個人抗?”

“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嗎?”

“不是……”少典有琴有些無言以對,“昙兒,你聽我說……”

他不敢放松手上的力氣,隻能緩慢開口解釋。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這四界。

“但這止于……我一人。”

“方才你說,若我……救不了,需要你……”他看了看遠處的嘲風和青葵。

他當然是找了個借口,讓他們盡可能遠離危險的漩渦。

昙兒卻沒這麼容易被蒙騙,隻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護着。

“需要……幫助……”否則四界就會毀滅……

“我……不會要你們……幫我。”因為這是以他人的性命為代價。

她自己身體都還不舒服,自己有何面目讓她來承擔這風險?

“代價……絕對……不能是你們。”

若是因為自己辦不到,就拿别人當代價,這算什麼?

君子不為,況神祇乎?

“我願意啊!我自願的!”又不是為了别人,那是為了他啊,她當然願意的。

“昙兒……”神君依舊露出不贊同的表情,“聽話……”

“你個傻瓜!”夜昙急了,“你别忘了,若你封印失敗,混沌之炁洩露到昆侖之外,四界毀了,我也會死的!”一時情急,她也隻能用這事來來要挾于他了。

“你生于混沌,不會死的。”地脈紫芝的特性,自己早就和西王母讨教了。

她身上封印已解,縱使是人身,也能在混沌中存活。

“不跟你說這個!”眼見自己說不過他,夜昙便不再糾結。

趕緊換個戰場重新開始才是正理!

“你方才說不會要求我們做什麼是吧?”

夜昙走到少典有琴身邊,伸手去抱他手臂……撒嬌。

“可是曆劫都結束了,我們也該回到天上去了呀!”

“不管怎麼樣不都是要死了才能回去嗎?有什麼關系嘛!”

“……”她說得是沒錯。

“可是昙兒……”少典有琴試圖說服夜昙。

“不需要……”她本不需要去受死亡的痛苦。

“你自可通過淩雲渡……返回天界。”

也不怪少典有琴下不了決心。

凡人一念,有三千煩惱,做決斷就更加艱難了。

“我不!”

夜昙一下否決了這個建議。

“昙兒……”

“你先聽我說!”夜昙擡手止了人話頭,“你也知道,我撒過的慌,恐怕和天上的星星一樣多;我騙過無數的人,卻少有愧疚。”

“那些人……他們不是蠢笨無知,就是利欲熏心,所以活該被我騙。”

“可是有琴……”夜昙定定地看着少典有琴。

“那一夜,與你說的話,卻不是謊話。”

“既然說過要永遠在一起,那就要在一起。”

不能同生,便共死。

“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我……明白。”

神君低頭看向扒着自己手臂的夜昙。

“可是……我沒有……必勝的把握。萬一……你會痛的……”

“那你就在那個光打到我之前就把我打暈。”夜昙一臉自信。

“這樣就不會痛了!”

“我信你!”

“……”現在壓力給到了玄商君這邊。

他可一點不想這般啊!

“那……你究竟要如何……”

“行了~”

夜昙踮起腳親了親人帶着鮮血的唇角,又沖人眨眼,一臉“你就瞧我的吧”。

說來,這神仙血……還真是格外香甜。

夜昙舔了舔唇角,表情漸漸冷下來。

“嘲風你必須保護好我姐姐,就在外圍等我号令。”她開始指揮着現場之人配合自己。

“我畫好陣後,你們就負責向着我的陣中注入清濁之力。”

她需要他們為法陣提供神與魔的力量,而不是簡單的混沌之炁。

因她需要清濁融合時迸發的巨大能量。

同時,外圍也是最安全的。

她有什麼辦法。

天上那個老頭正被貳負糾纏着,有琴得在這空隙修補雷霆柱,固結界,畫法陣。

再拖下去,怎麼看都沒勝算。

“好!”青葵點頭答應。

“昙兒你要小心。”

“東華老頭,你就負責看準時機,然後用揭帖把祭台封住,聽懂了嗎?”

夜昙沖着天空大叫,“你聽好了……要是失敗,我有琴之前答應過你的事情,都不算數!”條件不對了嘛,當然不能履約咯!

離光夜昙理直氣壯。

“……”

夜昙吩咐的雖然很簡單,其中卻大有玄機。

單就“時機”二字,就不是一般人能把握得的。

“一個女娃娃卻如此兇……”

東君抱怨了一句,又開始與貳負引導的混沌戰鬥。

“有琴,一會兒你把所有的武器都控制住,幫我護法。”

“我來負責讓它們挨個處于啟動狀态。”

“好。”神君當即應下。

這個不用她交待他也會做的。

萬事俱備,夜昙再度拔了軒轅弓,催動武器之力。

劍刃所及之處,就是法陣的紋路。

青葵和嘲風則源源不斷地将法力注入陣中。

“這陣還真是個無底洞呢!”嘲風還不忘向青葵開玩笑,“是吧葵兒?”

得到青葵白眼一枚。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

“……”他這不是怕葵兒太擔心麼。

“好了!”夜昙跳起來,拍拍手。

陣成了。

“這是……”少典有琴分神看向幾乎遍布整個玄洞的法陣紋路。

也是上古法陣。

她這是将依托于武器的五星之陣,直接改成了陰陽大陣。

而這陰陽大陣和太極圖的原理十分相近,故而神君一眼看破。

夜昙這份機變和天賦,連他也不得不佩服。

“加油……你再加把油啊!為什麼,為什麼不行啊?”

夜昙死死地盯住了眼前的法陣。

她看着光影漸盛,随後又保持在了一個特定的強度。

祭台的封印、武器,還是不免和貳負的執念互相共鳴。

“這陣……”

少典有琴看向陣法。

他雖未有若夜昙這般奇遇,得見那本記載了諸多法術密辛的上古之書。

但那陣法和蟠龍古印、噬心陣,都是上古遺留的法術,自有共同之處。

“是那個……”神君眼神一亮。

總體上是沒有問題的,但細節上出了一些偏差。

他當即伸手,想要将法陣疏漏處補上。

“什麼啊?”夜昙盯夫君盯得很緊。

“青葵公主和嘲風注入陣中的是太陽及太陰之力。而你我為人身,你使出的濁氣,實位在少陰。而我則為少陽之力。”

“你都看出來了啊!”夜昙撓撓頭。

她還以為他沒那麼快看懂的。

畢竟她可是開了挂的!

這陣的原理即是太極陰陽。

神魔,乃此陣之外的青葵與嘲風。

介于神魔之中的,是他們二人。

四象不缺,方能成陣。

神君灌了一會兒神力,隻能抽手。

他發現,自己真的沒辦法同時兼顧五樣武器還有法陣。

“不行……”他隻要一不往那裡施法,那陣馬上就不行了。

果然夜昙強行将五人陣改成四人陣,就很強行地在逆天。

混沌的碎片噴出來,在衆人臉上割出了許多細小傷口。

“有琴……”夜昙盯了那陣良久。

“……什麼?”

“我想……”

“不行!”沒等夜昙開口,神君就覺察到了她的目的。

“可是!”可是他們如今死了,還能複活的呀。

還是很賺的。

“你不是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嗎?”她真的是最大的騙子!

“已經來不及了,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意識到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我們有哪一次不是被命運推着走呢?”夜昙已是有了清晰的決斷。

“凡人的一生……不論悲喜,在神明眼裡,都很短暫。怎麼如今你反倒傷感起來了?”

“……”這道理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

“可是我……”他舍不得呀!

做了凡人,如何能若天道般冰涼無情呢?就是神祇也做不到吧?

東君、金母,不也都有情有欲麼?

“有琴……”夜昙當然沒有要退讓的意思,畢竟她向來就愛自作主張。

“咱們不過是渡劫而已,又不是真死。為了這個就将四界置于險地,真的一點沒必要的,你說對吧~”

“……”她總是欺負他!明知自己不忍心的,也說不過她……

偏生他又……的确放心不下四界生靈。

少典有琴,你究竟為什麼會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呢?

說到底,一切是你自己的錯!是你不察、松懈,這才……

神君懊惱地閉起眼。

他相當生自己的氣。

“那我不是還說過願意為你死的麼……好了好了”,見人就要直接來捂她嘴了,夜昙趕緊改口,“我們是永遠不分開呀!人家又沒騙你,别生氣了啦~”她試圖給人順毛。

“那一會兒肯定會很疼的”,夜昙還沒忘了提要求,“你能不能……”敲暈她或者幹掉她呀?

“不能!”

“那你也知道我怕疼的嘛。”夜昙忍不住噘嘴。

“……我……辦不到。”

“那你要是不同意,再連累我姐姐有個萬一,我恨你一輩子!”

見軟的不行,夜昙便強行牽起少典有琴一手,放在自己脖頸上。

“我……昙兒你……”少典有琴隻是搖頭。

“你怎麼能……”她怎麼能這麼逼他呢?

隻有這件事……

不僅要他眼睜睜看着她死,甚至還要他主動去殺她……

他真的辦不到。

而且……

少典有琴不由自主地想起歸墟畔……

這無能為力的感覺……太熟悉了。

對着雙欲說還休,盛滿傷感的深邃眼眸,夜昙忍不住敗下陣來。

“哎……”她深深歎了口氣。

怕了他了!

“那行吧,那一會兒我自己來好了。”

“這個你可不能拒絕了哦!”

“……”最終,神君隻能微微颔首。

若是當真牽累了青葵公主,連累了四界……

有些事情,許是從一開始便注定了……不能轉圜,不能兩全。

“……”少典有琴看向夜昙。

所幸……他們一直在一起。

“???”夜昙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輕了。

再一看原是被人騰空抱起來了。

“……”這還是依了她了。

夜昙的主意,便是要以他們兩個身體為陣眼,引導所有的力量注入法陣之中。

因此陣乃逆天改命。

神魔與人之力,缺一不可。

故而非此不可。

夜昙回首看向少典有琴。

他們不是沒有默契。

隻是不願意、不忍心。

“有琴……我們能成功嗎?”機會總歸隻有一次。

“我會幫你。”神君騰出一隻手,将軒轅弓與劍抽出,遞給夜昙。

至此,四象之陣已蓄勢待發。

“誕生于黑暗……紡織星辰的神光……抱持其力……”

這咒文完全是夜昙根據之前那本書現編的。

軒轅弓與劍渾身發出了刺眼白光。

少典有琴能夠感覺到,拿心血灌注過的五樣武器正在受到她力量的感染。

而他的心亦正跟着她共鳴。

劍光引導着五樣武器的神力,往法陣的中心沖去。

随後那白光漸漸暈開,蠶食着黑暗與混沌的邊界。

衆人耳中響起聲聲凄厲慘叫,若鬼哭狼嚎。

然而他們都知道,這并不代表功成。

這光必須要将位于太極法陣中央的他們吞沒,他二人便會和貳負那失控的執念同歸于盡。

而外圍的嘲風和青葵是不受影響的。

天地陰陽,自然永存。

而天上的東君便會适時用偈子将歸墟封印了。

東華帝君當然不止是因為忙着戰鬥才沒來插手幹擾夜昙。

畢竟她那法陣可是個大工程。

那老頭不出手,顯然早默認了她的計劃。

“昙兒……對不起……”神君緊抱着人,不禁喃喃。

“……”夜昙看向少典有琴。

那些拿來要挾他的虧欠啊,補償啊,不過是玩笑。

他其實從來沒欠她什麼的。

可能……算下來還是自己欠了他。

想到這,夜昙向着自家夫君展露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有琴,你說……東華老兒的承諾能信嗎?”

“我們……沒有其他選擇了。”神君不想将内心憂懼顯露半分。

這樣她亦會憂懼。

但言語裡仍是帶了明顯的急切。

“昙兒,你千萬要抓緊我的手。”這昆侖聯通着四海八荒,三千世界的通路。“這萬一……迷失在什麼地方……那可如何是好?”他們還能再見面麼?

“……”他真的是很明顯!太容易懂了!

“行了行了,别擔心了啊!活着的時候你都護不住我,現在也沒必要多想了吧?”夜昙拍拍他肩膀。

“……”嘴是真毒啊!

“昙兒,别怕”,神君望着懷中人。

“我才不怕!是你怕吧?”

“可是……”他真的很害怕呀!

萬一呢?

夜昙随手扔了軒轅弓,手攀上夫君脖頸。

小手在他脖子上比劃來比劃去。

“有琴,你看待會兒我打哪兒好?哪兒比較快?”

“……”什麼時候了……她還是這般!

不過……自己就是愛她如此萬般皆雲煙,天永遠塌不下來的模樣。

縱心裡有再多煩憂,也消散了。

少典有琴低下頭,親了親夜昙的額。

那廂,夜昙則用另一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

對不起啊。

她真的……顧不了那麼多了。

這次要一起死了啊。

但……世界與你……總歸還是你爹比較重要點。

算了算了,一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地在一起。

爹娘都在呢,不用害怕的……

藍紫色閃光若流星雨墜落。

遠處的青葵與嘲風亦神色憂愁着盯着星光,不發一言。

直到白光淹沒了他二人,乃至徹底淹沒了整個玄洞。

明佛心,勝魔障。

不過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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