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四爺的話,我們七爺命奴才把萬歲爺賞的這株紅珊瑚給您送來,叫奴才說,是小七恭賀四哥您的開府之喜,我們爺這些日子腿腳有些不利索,待他大好了,定要親自上門賀一賀您。”黎延成幾句話叫他說得極其漂亮。
“小七有心了。”胤禛看着黎延成身後的小太監搬着比人還高的珊瑚,胤禛難得露出幾分笑意。
他與胤祐不同。
胤禛養母去世,他當年的玉蝶又沒有跟着改過去,在法理上,他還是德妃烏雅氏的兒子。
但是烏雅氏那時候已經有了一個女兒,還有着另外一個兒子,十四阿哥胤祯。
對于這個從小沒有養在自己身邊的大兒子,就不是那麼的關照。
胤禛在養母去世之後,在宮中很是過了一段艱難的日子。
那段艱難的日子裡,胤祐是唯一一個對他伸出物質援手的人,雖然奉的是太子胤礽的名義。
但,胤禛不是什麼蠢人,他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太子做出的事情。
畢竟,他們這位太子二哥眼裡的親兄弟隻有胤祐而已,其他的兄弟,區别就是聽話和不聽話,有野心與沒有野心的而已。
胤禛記着胤祐的這份情,他也承胤祐這份兒情。
“我們七爺惦記着四爺您剛到外面手上或許有些不方便,這是七爺的一點兒心意,萬望四爺您務必收下。”
“七爺說都是自家兄弟,您好,他在宮裡頭也放心。”黎延成上前一步,聲音極低,極其隐蔽的往胤禛的袖子裡塞了一個小木盒子。
“奴才告退。”說完,黎延成退後半步給胤禛行了個禮,就轉身走了。
這事兒胤祐沒有吩咐他,可也不必胤祐吩咐他,這事兒都是黎延成做習慣了的,但凡胤祐派遣他親自來送禮,總要是帶上一小盒子銀票附上的。
再好的東西都沒有銀子禁使。
若是處處都要胤祐吩咐,黎延成這個大太監也是當到頭了。
胤禛也沒有喊黎延成,他是知道胤祐一向說一不二的,這東西黎延成給他,他就退不回到黎延成手上。
“東西去歸置到庫裡,小心點兒。”胤禛看了幾眼鮮紅猶如血一樣的珊瑚吩咐了一句。
這珊瑚是好東西,也是胤祐的一片心意,胤禛打算過兩天找個好的地方歸置一番。
他剛剛搬進來府邸,什麼事兒都是一團亂,若是把這好東西不注意毀了,怕是可惜。
至于袖子裡的盒子,胤禛随手一打開,就被裡面積的滿滿厚厚的銀票吓了一跳。
饒是他知道他這個七弟一向出手闊綽,但是他也沒有想到能有這麼闊綽。
七阿哥胤祐經商有道是整個皇宮裡都知道的,不過他并不親自去做生意,隻是偶爾指點幾句太子在宮外的臣屬。
而胤礽早就令屬下,但凡是用了胤祐的主意,奉上的進項銀子都轉給了胤祐。
所以,相對與胤禛隻能光拿貝勒俸祿,底下莊子進項的阿哥比起來是再有錢不過得了。
“都送去了?”黎延成從宮外回來,正好趕上胤祐穿戴整齊往外走,看見他就順嘴問道。
“是,四爺瞧着很是喜歡,奴才也按照慣例送了一個盒子。”黎延成微微躬身,技開在胤祐身邊的太監,小聲與他禀報。
“不錯。”胤祐微微一點頭,然後就繼續往前走。
他對黎延成的辦事能力還是很放心的。
總比太子身邊那個蠢貨強,認不清誰是自己的主子。
想起太子身邊的那個蠢貨,胤祐就有些頭疼。
“一會兒别讓那個蠢貨近殿下的身,爺今日非得料理了他不可。”胤祐臉色陰沉,一邊走一邊吩咐黎延成。
“是。”黎延成應下了。
毓慶宮外,胤礽的貼身太監何柱兒早就站在門口候着他了。
“诶呦,我的七爺,太子爺早就等着您了。”看到胤祐,何柱兒殷勤的往前跑了兩步,一張臉幾乎笑成了花兒給胤祐行禮。
“免了。”胤祐說了一句,直接就往毓慶宮當中走了進去。
“老弟弟,七爺這是?”何柱兒看着胤祐一臉不善,一邊緊緊跟在身後,一邊提心吊膽的詢問着黎延成。
可不是他杞人憂天,實在是這位爺太能鬧事,在何柱兒的印象裡,隻要這位七爺不痛快,整個宮裡有一個算一個,除了太後,其他人别想有個舒坦日子過。
胤祐可是幹出過抱着被子就住在乾清宮門口兩個晚上的事兒。
朝野震動也不為過。
這種猛人,給何柱兒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觸黴頭。
“且等着吧,老哥哥,收徒弟,有時候不僅僅是孝順,也得主子順眼不是?”黎延成微眯着雙眼,給何柱兒透露了一點兒口風。
他看何柱兒還算順眼,更何況一會兒也需要何柱兒的小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