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且要對何柱兒态度熱切一些,胤祐是全然不把這些個奴才放在眼裡的。
“呦,您看您說的,七爺天潢貴胄,哪裡輪得上奴才為七爺說什麼話啊?”何柱兒擡起自己的手掌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有些誇張的說道。
“既然是這樣,我就不留公公了,按照太子爺的意思,我派人去查查。”索額圖沒說什麼。
他知道在何柱兒這裡聽不到什麼有用的了,又随手給何柱兒幾張銀票,就打發了他。
這事兒他到底也不能追究什麼,說破天,不過是他送進去的奴才摸了脖子,他根本沒有什麼立場為了一個奴才去質問一個阿哥。
再說,他質問去找誰呢,去找皇帝,皇帝問他為什麼往宮裡送奴才,他怎麼說。
找太子,太子既然派了何柱兒過來,就是要和稀泥,希望他把這件事兒忘了。
所以,不管小陳子是怎麼死的,太子說他是自缢,就是自缢。
他再為太子盡心盡力,血脈親情上他再是長輩。
太子是半君,索額圖年紀不小了,他要為整個家族考慮。
更何況,對于滿人來說,他們的君臣之分更加明顯。
漢人雖然講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種東西,但是到底不也有過,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到底不如他們滿人這樣的明顯的太過分明。
堂堂一品大臣,見了皇上阿哥,不照樣要口稱奴才,并且以此為榮。
再加上這些年,康熙的尤其集中皇權的手段。
這麼多人支持胤褆,不就是想恢複權貴大臣推舉時的榮光嗎?
“不敢,不敢,您留步。”何柱兒哪裡敢讓索額圖送。
他還沒有混到梁九功的地步,他的主子也還不是萬歲呢。
這趟差事能辦下來,他就阿彌陀佛了。
何柱兒從索額圖的住處出來,小心謹慎的擦了擦腦門子的汗,甭管索額圖信不信,反正在他面前是裝着信了,到底是能讓他交差。
他這條命算是保住了,在太子面前也不用吃挂落了。
可算松了一口大氣。
這件事兒就這麼波瀾不驚,但是幾乎都心知肚明的過去了。
雖然胤祐和索額圖私下不睦已久,但是在朝堂上,他們倆甚至不須什麼私下溝通,就相當一緻的攻擊胤褆和明珠。
胤祐負責胤褆,索額圖負責明珠。
胤礽隻管高高坐起,看他的兩位至親為他争權。
“老七,你真是太子一條好狗。”下了朝,胤褆一臉晦氣的對着胤祐啐了一句。
他今天又被胤祐參了一本。
自從胤祐能上朝聽政,三天一小參,五天一大參,參的就是他胤褆。
好脾氣的人都要煩惱了,别說胤褆本身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更何況,胤祐今天是正正好好參到他的痛處了。
“直郡王,請稱太子殿下為殿下,上下尊卑,君臣有别。”胤祐卻不管他發火,拄着拐杖,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都快對胤褆的脾氣免疫了,發再大的火能怎麼樣呢?
打也不敢打他。
畢竟,是要争皇儲,棍打一個瘸腿的弟弟傳出去難道是什麼好名聲嗎?
說又說不過他。
胤褆行軍打仗,平時朝議,不帶偏見的講,是有些聰明才智的,倒不是什麼愚笨朽木,否則也不可能有那麼多人圍繞在他的身邊,以圖将來。
但胤祐以前當過三世的禦史,他要是能被胤褆怼的說不出話來,不若立馬找個豆腐一頭撞死。
“再者說了,我也沒說錯什麼,這種子不行,你天天給地施肥也種不出來啊,我隻是可憐福晉罷了。”胤祐十分促狹的說道。
争奪儲位是方方面面的,胤褆得了皇長子的便宜,自然也想讓自己的兒子得皇長孫。
一步先,步步先。
可惜,天不随他直郡王願,他是比胤礽早有子嗣,奈何奈何,連生三女,胤礽比他先生下兒子。
雖說不是太子妃生的,卻是正經的皇長孫。
就像,胤褆不是皇後赫舍裡所生,但是占據了皇長子的名分,一個長字是如何的有用,胤褆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