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戰前,阿南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但一直未想出破解之法,所以才會退而求其次試圖拖住商摩爾,然後再趁機突圍去兖州郡搬救兵。然而,對戰與觀戰到底是有差異的。戰前所想的一些應對招數,竟一無所用。阿南想起了阿爹,記得阿爹曾與哥哥們說過,兩軍對壘,主帥運籌帷幄,靠的是謀。陣前臨敵,戰将決勝千裡,靠的是勇。若本末倒置,主帥逞匹夫之勇,戰将畏首畏尾,哪有不吃敗仗的道理。
阿南自知算計過多,所以一招一式都束手束腳,以至于發揮不了其實力。想通了這一點,阿南忽然茅塞頓開,不再分神去研究對方的路數,而是專注自身的招式,随機應變,以不變應萬變,敵變我不變,萬變不離其宗。
兩人對峙數十招,打得是難舍難分,也算是勢均力敵了。城頭上的玥軍見狀,喜出望外,總算沒有對戰幾回合就被敵将斬落馬下了,頓時士氣大起,鉚足了氣力擊鼓吹角。嶼軍也不遑多讓,一時之間,鼓聲震天撼地,響徹雲霄。
不過到底是男女有别,力量懸殊,阿南愈加的有些吃力了。她的槍法勝在靈活多變,但力道不足,少了一些穩重,以至于讓商摩爾鑽了空子,總是能不偏不倚地躲過緻命一擊。
阿南心中一急,一招橫掃全軍失了些分寸,被商摩爾輕易地拆穿了,以一招日月争輝接住了,并打蛇上棍,錘鍊纏住了槍頭。商摩爾挑着眉,大為得意。幾番交手,雙方都摸清楚了對方的路數,商摩爾好奇地問道:“你是陳延廷的什麼人?”
聽到那個名字,阿南心中一痛,大吼道:“廢話少說,看招!”
阿南的長槍被錘鍊套牢,隻能順勢虛晃幾招,虛張聲勢地挽回一些局勢。商摩爾不愧是手段老辣的悍将,他雙臂撐開,将鍊條崩直,死死地鎖住了槍頭,使得阿南隻能做困獸之鬥,奮力地回撤。
商摩爾趁此空隙,又出言挑釁道:“陳延廷的槍法确實了得,是難得一見的對手,不過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将,死在了我的流星錘之下。我還以為陳家絕了後,自此再也看不見陳家槍了呢。想不到這小小的泗水城裡竟然也有能使得出陳家槍的人,隻可惜你這奶娃子學藝不精,與陳延廷的槍法可是差遠了。今天我就讓陳家斷子絕孫,陳家槍就此失傳,送你跟陳延廷那隻孤魂野鬼作伴去。”
一想到她的延廷哥哥就是被眼前這個人害死的,阿南就悲憤交加,怒道:“呸,你不配提他,如果不是你這賊将用計,以車輪戰術拖垮他,你豈會是他的對手。今日我就為他讨你的性命,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商摩爾聞言仰天大笑道:“你這奶娃子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陳延廷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憑你這花拳繡腿怎能取我的性命?說起來,陳延廷死的可真慘,被我一錘打下馬,也不曉得咽沒咽氣呢,就被我們北嶼的千軍萬馬踩成了肉泥,屍骨無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