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到門口,突然被石頭喊住了,“你們等一下……”
二人聞聲回頭看去,隻見石頭正毛手毛腳地收拾包袱,他人雖小,包袱卻老大一個,即便如此,還有許多東西裝不下,他有些犯難,不知該帶走哪些留下那些。秦忠和阿柳見狀面面相觑,赫連更是無奈地搖頭苦笑。
秦忠忍不住好奇道:“石頭,你這是做什麼?”
石頭一邊忙着整理行囊,一邊理所當然地答道:“收拾包袱啊。”
秦忠更納悶了,“你收拾包袱做什麼?”
石頭怔了怔,暗瞄了赫連一眼,有些躊躇不決,但還是賭氣地回道:“跟你們一起走!”
“啊?”秦忠有些傻眼了,而後想起方才先生下逐客令時也順道将石頭掃地出門了。如此一來,石頭無家可歸了,而且還是因為他,秦忠心中有愧,内疚道:“軍營重地,留你不方便……”
話才說了一半,石頭便停下手上的動作,面無表情地看着秦忠。秦忠汗顔,轉向身邊的阿柳道:“不知阿柳姑娘能否代為收留,待來日事有轉機再另做打算。”
阿柳自覺地責無旁貸,當下便點頭應下了。石頭見此,緊繃的小臉也舒展開了,瞧着也有幾分讨喜了。
他們這一唱一搭的,倒是唱了一出好戲。赫連放下筆,長歎了一口氣,無奈道:“罷了罷了,我随你們走這一遭,免得連個孩子都要指摘我不通人情了。”
聞言,秦忠和阿柳自是大喜過望,石頭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秦忠看着石頭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有些不知所措,在他印象裡石頭一直都是個小大人,少年老成,很少流露出屬于孩童的稚嫩,直到這一刻,他才真實地感覺到石頭真的隻是一個孩子。
石頭哭了好一陣,也不見人哄,便抽抽搭搭的,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與他方才的桀骜不馴判若兩然,看着既覺得心疼又覺得滑稽。
赫連帶着幾分打趣地意味,似笑非笑道:“石頭,你不是不喜歡阿南嗎?我記得你說她瘦的沒二兩肉,呆愣愣的,像後山的傻獐子。”
石頭抹了一把眼淚,糾正道:“不是傻獐子,是傻狍子。獐子不傻,狍子才傻。”
赫連點了點頭,繼續道:“好,傻狍子就傻狍子,那你為什麼不惜離家出走也要幫他呢?”
石頭低頭沉默了許久,就在他們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突然開口道:“如果我哥哥還活着,也跟他一樣大。阿爹阿娘就叫哥哥傻狍子,我想哥哥了,還有阿爹阿娘。”
聞言,大家都沉默了,或許也都想起了他們陰陽兩隔的親人,内心一陣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