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月死死地盯着阿塗,面上的嫉恨藏都藏不住。
崔夫人看着她如此失态,皺了皺眉頭在心裡歎氣:“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就算帶在身邊養了幾年還是一身的小家子氣。這麼下去這丫頭早晚會在白澤面前失态,壞了夫君的謀劃。”
想到這兒,崔夫人轉頭對着站在一旁的年輕婦人說道:“枳兒,你也陪我半天了,悶壞了吧?”
“母親,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您插花的手藝在咱們陵國可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的。能跟您一道學習插花,該是我要謝謝母親不藏私才對,又怎麼會悶?”
答話的是陳枳,她是陳氏二房的嫡女,前幾年嫁給了崔楠。
崔夫人對這個兒媳還算滿意。陳氏雖然在六世家中排名靠後,但是勝在世代清流,與之結親對于大司馬在聲名上也大有助益。再說陳枳雖然長相不是太出色僅夠得上清秀,但是聽話乖巧,一身的書卷氣。
“就你會說話,明月你也好好跟你嫂嫂學學。别等将來嫁了人還這麼憨蠻。”提點完崔明月,崔夫人又轉頭對陳枳說道:“在我也乏了,你幫母親帶你妹妹和阿塗女郎去園子裡逛逛吧,就别這裡陪我啦。”
陳枳:“是,母親。”
等陳枳帶着阿塗和崔明月離開了水榭,大司馬也剛好寫完了最後一筆。
崔應傑: “二公子看下,老朽這字怎麼樣?”
“剛勁有力,矯若驚龍。”白澤雖然面上恭維着,但是在場的都是老狐狸,都能聽出這話并未走心。
大司馬剛放下了筆,立刻就有小厮捧着一個青瓷盆過來,盆内裝滿了清水。大司馬用清水淨了手,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才對白澤說道:“老朽活到這把年紀,才堪堪把字練得有了個點兒樣子。很多事也是,人總得活到那個年紀才會明白什麼更重要一些。”
白澤認真聽着,但笑不語。
見他不搭話,大司馬繼續說道:“我這一路走得艱難,現在就希望兒女能有個好前程。二公子可明白老朽的意思?”
白澤:“澤甚愚魯,還請大司馬明示。”
崔應傑:“最近南川城内有個傳聞,說小女明月心悅二公子,二公子可曾聽說過?”
白澤:“竟有此等傳聞?我竟不知,大司馬無需為此憂心,我會下令執金吾嚴查,定會還崔女郎一個清白。”
見白澤還在裝傻,大司馬垂下眼皮,看着手上的茶杯,慢慢地說道:“比起那個,我有個更好的主意。二公子可願與我崔氏結親?娶了明月?”
聽到這個提議,白澤笑了下婉拒道:“崔女郎值得一個更好的夫君。大司馬也知道我的,對女郎來說,我實非良配。”
聽到白澤拒絕,大司馬的神色淡了淡,端起茶杯喝茶。
一旁的崔夫人見狀,笑着說道:“二公子本是人中龍鳳,那些外面之人胡說之語,我們自是不會理的。世家聯姻,講究的是門戶相當。如果二公子與我家結成姻親,那無論對我們彼此還是陵國來說,都是美事一樁不是麼?還是說,對二公子來講,我們家明月貌醜不堪入目?”
白澤:“夫人哪裡的話,崔氏女郎國色天香,陵國上下無人不知。隻是我已心有所屬,恐怕隻能辜負夫人的美意了。”
崔夫人面不改色,仍是可親地問道:“哦?傳聞二公子心悅阿塗女郎,難道是真的?”
白澤笑着點頭說道:“是,自然是真的。”
崔夫人:“阿塗女郎确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别說二公子了,我一個婦人都見之心生歡喜。隻是,聽說阿塗女郎出身似乎低了些.....”
崔夫人的話沒說完便止了,但是白澤卻聽明白了。便是普通氏族,娶妻都不會娶一個寒門出身之人,更别說白澤身為陵國國君之弟了。
對他們這些氏族來說,娶妻不僅是個人之事,更是家族中的頭等大事。與一個對家族有助益的家族聯姻,不僅可以快速壯大家族勢力,還能在家族遇到挫折坎坷時互為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