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有緣,是風林家主有心而已。”
因着還有姜氏的人在,白澤就算再看不慣風林隐,也不好當面拂了他這個世家之主的面子,但還是忍不住陰陽他。
風林隐此時略占上風,也不欲與他逞口舌之快,轉頭對着姜衡說道:“衡公子,久未見你,沒想到我們居然在陵國碰上了。”
姜氏前家主多年前離世後,姜氏就再沒有立新家主。姜氏二房姜祈又沉迷修道之術,所以這些年姜氏的事都是姜衡在代行家主之責。因着做生意少不得要和各個世家交往,所以他與風林隐也多次在宴請上見過,硬說起來也算是舊交。
姜衡上前一步行禮道:“好久不見,風林家主。”
跟在姜衡身邊的如葵和丹兒也趕忙行禮:“姜氏如葵,姜氏丹兒見過風林家主。”
風林隐:“諸位不要客氣,快請坐。”
幾人在榻上坐下後,姜衡開口說道:“阿塗,今日我們本來是要去你家找你,你家門房說你來了此處。所以我們便也冒昧地尋了過來。沒想到你竟然是和風林家主在一處,沒打擾到你們吧?”
阿塗搖了搖頭,連連擺手,有些尴尬地說道:“沒打擾,沒打擾,是我的錯。我昨日便已經收到了丹兒的拜帖。隻是我不小心忘記了,剛才見到丹兒我才想起來......”
因着阿塗并不是貴女,鮮少有人會專門給她遞拜帖。所以昨日從小五那收到丹兒的拜帖之後,她便随手放在了幾案上,并沒告知碧桃提醒自己。而她自己因為惦記着要來尋風林隐,早就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了。剛才見到丹兒,才想起還有這碼事來。
姜氏兄妹聽到她竟然是忘記了,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如此聰慧機靈的女郎,在日常中竟如此糊塗的麼?
丹兒捂着嘴笑道:“難怪你娘給你起名阿塗,果真是糊塗。”
聽到自家妹妹的話,姜如葵也若有所思地說道:“說起來,我第一次聽到阿塗妹妹的名字便覺得有些熟悉,阿塗妹妹一直生活的在三苗麼?之前可曾來過中原?”
阿塗搖頭說道:“不曾。可能是名有相似吧。”又扭頭對着丹兒解釋:“抱歉啊丹兒,我是真的忘記了。”
白澤看她尴尬,幫着解圍說道:“師妹平時不拘小節慣了,還請衡公子,丹兒女郎多擔待。”
聽到他這話,風林隐的臉上的笑立刻淡了,這句話看起來是幫阿塗解釋,實際卻是告知在場之人,阿塗是他護着的。
“可是,他憑什麼?!”
風林隐他歪着頭看着阿塗,等着看她如何解釋。
阿塗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得佯裝沒看到風林隐的眼神。
丹兒連連擺手:“無事,無事,這不還是讓我找到了嘛。再說,你來此處也不算是爽約,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哪裡?”
阿塗見她問得奇怪,便懵懵地答道:“松間照?”她隻是糊塗,又不是傻,這還能不知道麼?
丹兒:“那你可知松間照是誰開的?”
阿塗搖了搖頭:“這卻是不知了。”
丹兒指着姜衡道:“這個是我們姜氏的産業,現在是哥哥在打理。所以呀,我們雖然未入得你家,你卻是入我家啦!”
阿塗低頭看着自己面前盛着冰釀梅子的琥珀盞,心道:“難怪這個酒樓如此精緻奢華,竟然是富可敵國的姜氏開的。”
姜氏如葵聽到白澤的話卻是心裡一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她溫柔地說道:“該說抱歉的是我們才對,早知阿塗妹妹今日約了風林家主,我們便不打擾了。”
風林隐轉過頭,意有所指地說道:“無事,我們二人在一起的時間多的是,算不上打擾。你們難得來一次陵國,自當以你們為先。”
這話看似是說給姜氏兄妹聽得,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聽明白風林隐話中的意思,白澤的臉色更加冷了。
見場面尴尬,姜衡趕忙招呼小二新上一桌酒菜。
等酒菜來了,姜衡拿起酒瓶給每人都倒了一杯,他邊倒邊說:“今日諸位賞臉來我這兒,自當由我做東招待,諸位不可與我争搶。這個是前年冬歲,如葵收集了一壇子梅花花蕊上的雪,釀了這一壇梅花釀,如今正是可以喝的時候。二公子,風林家主,阿塗妹妹你們嘗嘗可還順口?”
聽到如此别緻的做法,三人都有些好奇。
風林隐淺嘗了一杯,立刻笑着贊道:“梅香冷風雪,好一顆七竅玲珑心!如葵女郎不愧才女之名。”
白澤也難道地稱贊道:“傳聞離晉有雙姝,琴有如葵,置琴曲幾上,慵坐但含情。舞有阿瑤,翩翩舞廣袖,似鳥海東來。我本以為是誇大之詞,沒想到竟然與傳聞一般無二。”
聽到白澤提起阿瑤,風林隐不由地抿緊了薄唇,他不着痕迹的看了阿塗一眼,見她正認真地品嘗美酒,并未留意到白澤之言,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