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兒自知理虧,踟蹰着說:“那日我出去尋了你好久,可是你一直不給我機會解釋,真的不是那樣的。”
丹兒着急地不知從何說起。自從浣溪樓裡衛斐撞到自己後,就一直不理自己。任憑自己每天遞帖子,寫信,也從不回應。今日說什麼也要同他把話講清楚了。
擔心衛斐再躲着自己,丹兒将他堵在一個巨大的古樹前。用胳膊圈牢了,防止人再逃了。這小祖宗一副登徒子模樣,又靠得如此之近,衛斐不禁心跳如鼓。
怕被眼前這人察覺,他慌忙用手交叉在胸前,與她隔開點距離。
他冷冷的看着丹兒,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年幼體弱,家裡對我很是縱容,是,我承認我個性确實頑劣了一些。但是我真的不是不知廉恥之人。隻是到了年紀,家裡開始給我安排,嗯,一些世家子弟相看。我之前不想嫁人,想着名聲臭了,就沒人敢娶我了。所以,才會讓老鸨安排,但是我真的沒碰他們,隻是讓他們在雅間喝喝茶的,聊聊天的......”
丹兒越說聲音越低,她現在真有些後悔了,她遇到衛斐晚了一些。要是早些,一定不會用這麼極端的法子。
“現在可如何是好......”聽着丹兒的聲音中已經有了哭意,衛斐不由地心軟了些,低聲說道:“難得,你也知自己頑劣。”
見他終于理了自己,丹兒稍微有了點底氣,把人抱得更緊,“嗯,我已經知道錯了嘛。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衛斐眼眸深邃,聲音低沉:“你與我何幹,我為何要生你的氣。”
看着眼前之人口是心非,丹兒笑眯眯地說道:“是是是,衛斐大人,自然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但是你是我心悅之人啊。我總得解釋清楚,免得你誤會不是?”
衛斐低頭,看着近在眼前的女郎說着她有多心悅自己,心中的郁氣也慢慢消散了。他一定是上輩子欠了她吧,這輩子要被這祖宗厮纏上。
他在南川奉命監視姜家之時,與丹兒多有接觸。這小祖宗四處惹是生非,有幾次他忍不住出手幫了她。自那以後她就開始癡纏自己。
而他也終是動了心。
想到這小祖宗對自己的甜言蜜語,衛斐心裡更柔了一點,他打開手臂将人攬入懷中,頭抵着她的,低聲問道:“你家現在還在逼你嫁人麼?”
被衛斐抱住的丹兒開心極了,這個冰塊終于不再對自己冷冰冰的了。她趕緊也伸手回抱對面之人,高興地說道:“不不不,離晉已經沒人敢娶我了。”
看着懷中女郎這麼得意沒人敢娶她,衛斐有些無語。
那邊風林隐幾人已經走到了河邊。
滹沱河很寬,水流湍急。岸邊倒是有大片空地,這邊較為開闊,月光柔和地灑下來,視線比剛才好了很多。空地上面開着野花,在夜間也看不清顔色,隻覺得甚是清香。草地上面偶有螢火蟲飛過,星星點點很是美麗。不少男女已經開始在其上捉着螢火蟲,草地上瞬間歡笑聲一片。
有個貴女正蹦跳着捉螢火蟲,跳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與阿塗相撞。正欲道歉,一看是阿塗,便又抿緊了嘴巴。剛才大家說的便是她吧,當真狐媚,居然把風林家主都籠絡到了身側。
斜了阿塗一眼,她轉身就要離開。
見她态度惡劣,風林隐本欲出言教訓,被阿塗攔住了。看着貴女的背影,阿塗低聲說道:“對這些許小事,無需耗費精力。”自己誘餌既然已經放出,自然會有人針對自己。
風林隐見她确實渾不在意的模樣,便沒再多說,不過那女郎他倒是記下了,準備回頭敲打下他的父兄。風林家主得心眼有時候也小得很。
一隻螢火蟲飛過,風林隐輕松地用手抓住,遞給阿塗。看到螢火蟲的微光在燈籠内微微亮起,阿塗臉上也露出笑容。
有白澤和風林隐這兩個武功上乘之人在側,阿塗的燈籠很快裝滿了螢火蟲,看到阿塗的燈籠已經亮如明月。其他的貴女們都開始着急了,有的甚至開始埋怨身邊的郎君抓得太慢了。
阿塗幾人見已經抓得差不多了,便坐在岸邊休息。
看到風林家主在此,那邊捉螢火蟲的女郎們也不着急捉了,都慢慢聚到了這邊。
這架勢阿塗在陵國就見識過,如今見女郎們又圍了過來,她急忙起身準備讓出位置。
風林隐看她的動作,直接氣笑了,“你幹嘛去?”
阿塗歎了口氣,沒骨氣地說道:“阿隐,他們看到我會吃了我的,我還是離你遠點的好。”
風林隐見她這副奸滑的模樣,急忙拉住她的手,低聲警告道:“不許去,你敢逃一個試試?”
看着阿塗的手被風林隐拉着,白澤正想上前。卻聽到姜如葵在旁邊輕聲說道:“原來阿塗妹妹心悅之人是風林家主啊。”
白澤念頭急轉:“是啊,自己在幹嗎,那是阿塗自己求神旨之人,是她心悅之人。自己又算是她什麼人。”他終是停下了向前的腳步,轉頭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