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女郎走了過來,阿塗忙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風林隐握着她的手。這要是讓那群女郎看到了,她恐怕要被吃得連骨頭渣滓都剩不下了。
借着夜色的掩蓋,衆人也看得不甚清楚。女郎們走近才看到阿塗竟然也在風林家主身側。
看到她,女郎們臉上的溫柔立刻不見了,心裡都在暗恨:果然這女郎就是一個想靠着美色上位之人,糾纏了白二公子還不夠,連他們離晉的風林家主都不放過。想着這些,女郎們對視一眼,交換了彼此的想法:“今日定要給這個小娘子一個教訓。”
為首的便是向氏阿姣,隻見她走上前來,先和風林隐見禮後,才轉頭嬉笑着對着阿塗說道:“聽聞陵國來了位女司命,甚是好奇,想讓你幫我算算,我近日運勢如何?”
知道對方來者不善,阿塗直接拒絕:“不算,星相之術豈可用于玩鬧。” 一句話直接駁了阿姣的顔面,幸好此刻夜深,别人看不出她的臉早已經通紅得似要滴血一般。
世家女郎說話一般都婉轉,即便不喜也不會這麼直接拒絕。心裡沒有準備,阿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得沉默着不作聲,心中暗罵:“這賤人,果然可恨!”
“你這女郎,可知你面前的是誰?”旁邊的女郎見阿姣吃了癟,趕緊上前幫腔。
阿塗平靜答道:“不知。”
女郎聽到阿塗如此回答,便以為對方也是個沒見識的,立刻洋洋得意的介紹道:“這位是向府的嫡女阿姣,是王後的親妹妹。”
本以為她說出向氏嫡女的身份後,阿塗便會跪地求饒。沒想到阿塗僅僅“哦”了一聲,便再也不說話了。
阿塗也很是無奈,這些女郎怎麼除了拿權勢壓人便沒别的招數了,這樣很無趣诶。
與自己設想不符,剛才強出頭的女郎也不知道怎麼是好了,但是此時退下面子也丢了,隻得硬着頭皮繼續說道:“那你還不快拜見阿姣,請罪求饒?”
阿塗:“她是王後之妹?”
女郎:“對啊。”
阿塗:“可有官職?”
女郎搖了搖頭,女郎怎麼會有官職,對面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阿塗又問:“我不蔔算,犯了罪?”
女郎又搖了搖頭,心裡越來越慌,“這賤人到底什麼意思啊?”
見周圍女郎都一臉不解,阿塗無奈地撫額,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在與一群傻子對話。但是她們圍着自己,身後是河流,她與風林隐也不好硬擠出去。
她隻得耐下心來,解釋道:“她既不是王後,也無官職,何來我拜她一說?且我不蔔算,也不算犯罪,何來請罪之言?再說了我可是陵國使臣幕僚,你們如此刁難,難道這就是離晉的待客之道麼?!”
女郎逞強道:“我說的豈是這個意思?"
見對方還要糾纏,阿塗也有點動氣,她冷冷地說道:“且不說無辜被冤,僅刁難使臣一條,我便可上呈王上,請王上定奪。屆時各位自可去和王上述說我之過錯。”
此話一出,衆女郎都不敢再繼續糾纏了。如果事情惹到王上跟前,他們這些女郎少不得會被家族責罰。
風林隐知道阿塗聰敏,幾句閑言碎語,她自不在話下,便也沒有幫腔,僅在一旁興緻昂然的看她舌戰衆女郎,他在心中贊道: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郎,幾句話便打發了這些難纏的貴女們,以後自己去哪兒可要帶着他,以後沒準兒能得些清淨。
風林隐往日裡走到哪兒都被衆多女郎圍着,很是困擾。
知道阿塗不好惹,一個身着紫色衣衫的女郎連忙轉移話題道:“風林家主,你怎麼和陵國的人在一起。”
此話本是無心之言,但是因着陵國與離晉關系敏感,此言一出,不少人看風林隐的眼光都變了。
家中祖父還在氣頭上,風林隐不想讓外人知曉阿塗與他的關系,恐生枝節,于是說道:“我曾與阿塗女郎在陵國相遇,如今舊友重逢,閑聊幾句。”
“舊友麼?”聞聽此言,阿塗心裡一刺,“他們明明不是,可是阿隐為何如此說?”
她的腦中忽然閃過王後雍容的身影。“哦,是了,那個曾經為他獨舞的女子也在這裡。他想必是不想讓王後知道他與自己的關系吧?自己又如何與那人比呢?雖然已經她已經另嫁她人,可能他一直未忘懷吧。”
濃濃的酸意從心底湧起,似乎要通過眼睛流出。趁着風林隐被人糾纏,阿塗不顧疼痛硬生生地将手腕從風林隐手中拽了出來。怕傷到她,風林隐忙松了手,感覺到手中一空,正待再次抓住,卻發現阿塗已經穿過人群走了出去。
阿塗快步走向白澤,發現如葵正坐在白澤身畔,兩人愉快地正聊着什麼。她此時上前,應是會打擾他們。阿塗果斷轉了方向,朝着樹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