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參加宴會之人背後議論其心胸,王後本次的宴會在場面上還是十分過得去的。
不僅将宴會地址選在了蓮花湖畔,連小食糕點都特意以蓮花為題,捏起一塊仿佛真花一般的點心,阿塗不禁點頭贊道:“負責這宴會的人真是心思玲珑。”
左離笑道:“女郎喜歡?那我明日讓人多送一些到女郎府上。“
阿塗看着眼前的點心,眸色裡閃過一絲嘲諷,似是想到什麼,她立刻笑眯眯地應了:“嗯,多謝大公子。”
左離:“你叫我大公子,我叫你女郎總覺得生分。我能和白二公子一般叫你阿塗麼?“
阿塗:“自然。”
左離見她答允,心情更好,看着阿塗認真說道:”你也比叫我大公子了,我母親之前叫我阿離,你也叫我阿離吧?“
阿塗遲疑地解釋道:“不妥,我雖然無官無職,到底是陪同師兄而來。作為使臣的分寸我還是要守的。”
見左離眼裡的光迅速暗淡下去,阿塗又有點于心不忍,她想了下說道:“不如我叫你離公子如何?”
左離忙不疊地點頭應道:“甚好。”
雖然左離不受待見,但是也不是誰都能當離晉的王妃,不僅對參加宴會的女郎品貌才情都有着不小的要求,更是提前讓參與遴選的女郎們準備了才藝。
随着宮樂奏起,一個身穿孔雀羽衣的貴女便在一衆貌美舞女們的陪伴下步入了殿内。
“小女向氏阿菁,為大家獻舞一曲,博諸君一笑。”
雖然左離不受寵,但是向氏女郎衆多,向氏家主也不吝舍出去一個庶女,确保向氏的榮耀。
見阿塗若有所思地盯着殿内起舞的阿菁,心裡卻想着:“向氏女郎擅舞,當年向氏阿瑤為阿隐一舞動全城,該也是這般風采吧?”
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麼一般,不遠處的顧惜忍不住搖頭,心中罵道:“真是孽緣。”
阿塗津津有味地看着殿上的女郎們的表演,看到精彩處,便笑呵呵地鼓掌。
如花一般的年紀,養在後宅十餘年,每日辛苦的聯系這些書畫、舞蹈、琴藝,為的便是今日能夠驕傲的綻放在人前。她這個看客自然也不能吝惜贊賞
今日阿塗一身正紅,美得張揚耀目,巧笑倩兮間更是引得殿上的貴女郎君們頻頻側目。
有不齒的:“這女郎竟然在離晉的地盤還敢如此招搖?”
有嫉妒的:“不過是得了一個不受寵公子的青眼,又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有羨慕的:“歸家後定也要制一身這樣的衣衫。”
王後今日也照傳統穿了紅色宮裝,頭上戴着黃金步搖,坐在上首。
看着下面同樣身着紅色深衣耀眼奪目的女郎,她不禁想到,難道不過兩年自己就已經老了麼?曾經那般耀目的人明明是自己才對!
壓下心中的嫉恨,歌舞稍停的間隙,王後對着阿塗說道:“阿塗女郎正值妙齡,是否有興趣也展示下才藝?”這個賤婢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敢如此挑釁,她又豈能輕易放過她。
阿塗起身,姿态優雅地答道:“不了。”然後便重新坐下了,王後想看她出醜,注定要失望了。
就這麼重新坐下了?
她甚至沒有一句多餘的解釋,隻是幹脆果斷地拒絕了王後。
殿内衆人都側目望向她,雖然是白澤的師妹,但是她畢竟身在離晉,竟然如此不給王後臉面,打的可不止是王後的臉了。
王後懷有身孕,離晉王此時正寵愛的緊,如今看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女郎便敢如此拂王後的面子,左項也有些不悅。
雖然現在顧忌着白澤,不好懲治她,到底是心裡有了膈應。
“生辰宴上姜家主風光無限,想必也是個愛熱鬧的。如今怎的不願為我等表演一番了?”
雖然離晉王也是笑呵呵問的,但是聽他提到生辰宴,阿塗知道,這是拿話堵自己呢。
知道如果今日自己不給個讓他們閉嘴的答複,他們恐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歎了口氣,她隻好無奈地解釋道:“因為這些才藝,我一個都不會。“
衆人想了半晌,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答。一時間連離晉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人家小女郎說自己什麼都不會,你還能怎麼着?非逼着人家出醜麼?
死死地盯了阿塗半晌後,王後才輕聲說道:“我沒想到這一層,是我疏忽了,女郎勿怪。”
如此敷衍的道歉,惹得殿上的人對阿塗更為輕視:如是世家出身,是斷無可能一個才藝不會的,隻有哪些出身寒門之人才會如此粗鄙。
坐在左離不遠處的顧惜見此忍不住在心裡嘲諷道:如果沒有那件事......原本以她的聰慧,殿上的女郎們又有幾人能比得上她的一根手指頭?
阿塗并不理會他人的竊竊私語,也敷衍地說道:“阿塗自然不會計較如此小事。”
王後碰了個軟釘子也不見怪,隻起身對着離晉王躬身行禮後說道:“王上,大公子已到了娶妻的年紀。聽聞大公子對阿塗女郎一見傾心,此乃佳話,妾想多嘴做個媒人,求王上成全這一對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