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晉王哈哈大笑道:“王後提議甚得我心,阿塗女郎,你可願入宮陪伴離兒?”
阿塗起身先行了一禮後說道:“回王上的話,阿塗不願。”
她如此不給面子,離晉王的面色冷了下來,他沒再開口,隻冷冰冰地盯着站在殿中央的阿塗。
王後唇角露出一絲微笑:旁人就算再鄙夷左離,也沒有幾人會當面不給臉,這個阿塗竟然當衆拒婚,很好,很好啊。
她雖然厭惡阿塗,但并不至于在今日這種場合與之為難。
自四日同天之事之後,離晉王便視其為威脅,司命之才就算不能收為己用,也決不能便宜白澤那厮。因此她才想了這個用權勢之位引其上鈎的法子。
如果阿塗是個眼皮淺的,有這麼個一步登天的機會,定然不會拒絕。但如果她是個心思深沉的,這計策便沒那麼容易成功了,因此她今日才特意留了後手。
她之所以主動發難,便是想激怒阿塗,讓她因為憤怒而自亂陣腳。本來她不出面,把一切推給風林隐或者白澤回答都會有轉圜餘地,可是她就這麼站了出來,堂而皇之的拒了離晉王的示好,這種公開打臉的事,可不是一句不懂事便可以輕輕放過的了。
想到這裡,王後對着身後隐在暗處的女子低聲說道:“你做的很好,回去有賞。”
“謝謝王後娘娘。”說話之人聲音熟悉,竟然是崔明月。
好半晌,離晉王望向白澤的方向,冷冷地說道:“二公子,我離晉與陵國睦鄰友好,聯姻也是美事一樁。今我兒屬意二公子的師妹,不知可否割愛,讓其成為離兒的側妃?”
聽到這話的阿塗皺了皺鼻子,心中罵道:“啧啧,這些貴人還真是不把人當人啊,我剛剛明明都拒絕了啊,你這老頭是聾了沒聽到麼?”
正在喝酒的顧惜看她這表情,差點兒嗆到,他幾乎能想到這個丫頭會罵得多難聽。
風林隐更是握緊了手中的酒杯,正預起身,他旁邊的公子漾忽然把手中的酒杯碰倒了。借着扶酒杯的功夫,悄悄向風林隐這邊靠了靠,輕聲提醒道:“隐兄,稍安勿躁。風林氏現在不宜和陵國扯上關系。”
風林隐猶豫了,風林氏的處境他再清楚不過,可是......
就在他猶豫之時,白澤開口笑道:“國君玩笑了,阿塗貌醜無才,怎可堪配左離公子?”
聽到這話,阿塗立刻用眼神抗議:“師兄,我知你是想幫我拒婚,但是沒必要話這麼難聽吧。哪裡貌醜了?哪裡無才了?!”
白澤話音剛落,那邊王後已經開口:“白二公子過謙了,阿塗姑娘容貌昳麗,又懂觀天之術,如此奇女子,想必是看不上側妃之位吧?那不如,正妃之位如何?”
此話一出,便是滿場嘩然,左離的側妃已經是隻有世家之女才堪配的了。這來曆不明的女子,竟看不上側妃之位?要争搶那正妃之位?
要知道,離晉王現在沒有其他公子,弄不好左離将來是要繼承王位的啊。這女郎聽說不過是一個自小長在苗疆的女子,竟然妄想當未來的王後?!
“一個苗女,她憑什麼?”
“才貌平平,怎堪匹配啊!”
“這不是讓左離公子丢臉麼?”
“果真是苗女善蠱惑人心啊。。”
雖然如果真的讓她們嫁給左離她們也未必答應,但是想到一個出身更差的人有可能一躍在他們之上,哪怕隻有幾天,也是讓人難以忍受的,一時間各種議論唾棄聲不絕于耳。
看着上首的王後,阿塗心想,這種捧殺之策雖然拙劣,但是确實有效啊。又望着座位上的那些朝臣貴族,心道:這些老頭貴女們看着能耐不怎麼樣,嘴巴倒是挺厲害的麼?
阿塗并不在意他們的讨論,隻是托着腮饒有興緻的看他們罵人,仿佛他們罵的不是自己一般。
白澤舉了舉手上的酒杯,笑着說道:“抱歉了,阿塗不會嫁左離公子,她已有心上人。”
王後笑着問道:“哦?不知是哪家公子?”言外之意便是,哪家想找死,居然和離晉王室搶人?
白澤則是笑的更為燦爛:“我。”
衆人心裡怒罵,剛才是誰說的阿塗貌醜無才,不堪匹配左離?不堪匹配左離,就堪匹配陵國未來的王了?
阿塗也盯着白澤的眼鏡詢問,搞什麼啊?怎麼又弄出個婚約,剛才不是你說我貌醜無才,不堪匹配的麼?
看着阿塗的眼神,白澤笑得和煦,用口型說道:“确實不堪匹配人家啊,配我就正好。”
兩人的神态在衆人眼裡卻看成了郎情妾意,不由地對白澤的話信了幾分。
在白澤說出阿塗心悅他的時候,風林隐放在桌下的手不小心捏碎了手中杯子,血悄悄地滴落在了紅色的地毯上。
姜祈也看着白二公子與阿塗二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雖然離晉王和王後對于白澤的話一個字也不信,但是也無甚辦法,總不能讓兩國因為搶女人鬧翻吧,隻得暫時作罷。
宴席散後,公子漾把風林隐拉倒一邊說道:“隐兄,你剛才想幹什麼?現在城内本就再傳你愛慕二公子的師妹。此刻如你站出來,定會給風林家招緻更多流言。”
“确實愛慕,再說我又何時懼過流言。”
風林隐正在郁悶,剛才一時被公子漾打斷,就被白澤搞了個謠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