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今日被安排負責點收送給阿塗女郎禮物,看着如流水的禮物從馬車上搬下,心裡咋舌面上卻強裝鎮定。
看着平日高高在上的高門大戶的管家,小心地和自己賠着笑,小五心道:這擱誰,誰不迷糊啊?
一個管家身邊的小厮看到一身新衣的小五,也吃了一驚:這不是老家隔壁的小五麼?這小子不是去給人家看大門去了麼?啥時候混得這麼好了?
小五也認出了自己的同鄉,笑着打了招呼。
正當小厮想上前打聽之時,陳府的禮到了。
“千年人參兩支,浮光錦緞十匹,湖州墨五塊,翡翠頭面一套,和田暖玉佩一對......”
坐在後院湖邊喝茶的貴女們為了解悶,都讓自家婢女在門上守着,就等人送了禮告知給各位女郎,好供他們取樂一番。
所以當陳氏的禮到了時,婢女們忙跑着去回禀了自家女郎。聽到禮單上一連串的禮物,除了魚氏,不少小世家女都坐不住了,這可比她們及笄時得到的全部禮物都要貴重得多了。
魚珩看着她們這幅不上台面的樣子心内嗤笑,魚氏家大業大,自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裡。
她的貼身婢女踟蹰着禀告道:“女郎,二公子也送了禮。”
陵國宮裡早就傳出消息,君盈的身體日漸不好了,朝中支持二公子的人越來越多,不出意外地話二公子就是陵國未來的王。世家之中,無論尊貴體面還是個人品貌,魚珩自信自己都是一等一的。且母親也與自己提過,二公子如果選妃,她是最有有希望嫁入王室的。所以對于二公子送出的禮,她也稍微留了點心。
魚珩:“哦,是什麼?”
婢女小心翼翼地禀告:“送的禮很多,比陳府的還多。其中最珍貴的當屬一對二公子督辦人鑄造的金烏發簪。”
聽到金烏發簪魚珩再也坐不住了,金銀之類的便也罷了。郎君送女郎簪子意味着什麼每個女子都知曉,尤其還是其上刻了家族族徽的簪子!
一定不是自己所想那樣的!
魚珩再也顧補上世家嫡女的教養,她直接跑到了堂前,她要親眼确認下。她邊跑邊想:定是蠢笨的婢女搞錯了,一個寒門女怎麼可能得到二公子的青睐。
其餘女郎見此也都好奇地跟到了堂前,看着堂前被成山的禮物擠得滿滿當當的,一時都驚呆了。
這真的隻是個生辰宴麼?這禮物怕不是比貴女出嫁的嫁妝都要多吧?
阿姣此刻也在堂前,臉色鐵青地坐在向大夫人身旁。
站在禮物小山前的小五看着手上的單子,手抖得幾乎拿不住,他顫着聲音繼續喊道:“姜氏送阿塗女郎生辰禮,姜氏首飾鋪子一百二十八個,酒樓六十八座,金礦一個,家兵三千......”
小五越念越抖,幾乎念不下去了。姜府管家見狀笑了下,止住他顫抖的手,接着朗聲對客人們說道:“簡單點兒說,姜氏拿出半數身家,恭祝阿塗女郎生辰。”
“什麼?!”
衆人嘩然,姜氏這是要幹嘛?他們沒聽錯吧?半數身家隻為給一個女郎慶生辰!
有腦子轉得快的,立刻明白了:“這哪裡是給一個女郎慶生辰,是用半幅身家向二公子投誠吧!”
另一個小氏族的族長則是思索着說道:“姜家,有必要如此麼?果真是投誠,也該低調來吧?”
旁邊之人不服氣地喊道: “那難道真的是為了給一個女郎慶生辰麼?!”
姜府管家看着議論紛紛的衆人,也笑了。當初他聽到主君做此決定時,也是确認再三,用了幾天的時間才慢慢平複了心情。
畢竟那是姜家多少代人的積累啊,半副身家,那是足以買下半個離晉的财富,主君就這麼送人了,還是送一個小女郎,換做是誰都難以相信吧。
衆女郎此刻已經說不出來任何嘲諷的話來了,呆呆地望着堆積成山的财富。
她們聽到了什麼?半個姜家的财富都給了那個女郎?那個出身寒門的女郎?他們是不是聽錯了,是不是說的是送了半扇豬啊?
阿莬看着如山似海的禮物,又看着那群傻愣愣的世家貴女,笑着說道:“怕不是讓某些人失望了,我們家阿塗啊,人緣好的很!”
衆女郎齊齊怒視她,半個姜家的财富啊,這是人緣好不好的事麼?!
阿妩看妹妹如此嚣張,伸手拉了拉一角,沖着對他們怒目而視的貴女們歉意地一笑。
陳季書與白澤坐到一處,本來因着阿塗救過阿隐的關系,他們陳家送來的及笄禮已經算是豐厚,沒想到在姜家這大手筆面前,竟然連九牛一毛都不算。
白澤神色卻沒什麼異常,世人皆知姜家善經商,卻罕有人知,他們家族之人本就最重情義。
見賓客鬧哄哄七嘴八舌地讨論,姜祈站了出來,伸手示意大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