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把阿塗的長長的發絲吹散,睡夢中她隻覺得臉上癢癢地,嘴裡嘟囔道:“澤哥哥,别鬧。”
她的聲音雖然低,但是白澤還是聽到了。他心頭一震,久久地望着她。很久之後,他低聲笑道:“看來也不是隻有我記得啊。”
姜如葵站在一顆桂花樹下,遠遠地望着涼亭内的二人。
她身旁的婢女語氣不善地說道:“這個姜塗,占了一個風林家主了,還來勾引白二公子,還真是貪心。”
姜如葵看了婢女一眼,神色莫名地說道:“你不覺得他們很般配麼?”
婢女:“她不過是仗着是長房所出,便占了家主之位。可是論才情她連女郎一個手指頭都配不上。奴婢覺得女郎和白二公子才真的登對呢。”
姜如葵歎了口氣:“可惜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呢。”
婢女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如果她不在了,那什麼就都可以恢複原樣了。”
姜如葵低聲說道:“可以麼?”
婢女:“自然可以,到時候女郎就還是最堪匹配白二公子的女郎。”
姜如葵淡淡地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你去準備下吧,明日我要約我這位妹妹去禮佛。”
婢女歡喜道:“是。”
看着婢女歡快離去的背景,姜如葵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翌日一早,因為白澤要返程回陵國,阿塗難得的早起。
因為此次出行危險,所以白澤并沒有選擇水路,而是選擇陸路。這樣一來,所需時間便長了,但是總好過在海上被圍截無路可逃。為了防止行蹤被他人得知,所以白澤和阿塗、如葵乘坐一輛馬車,而無影則是騎着快馬先行去了。
阿塗難得早起,所以一路上她都補覺。而白澤一路都在看着阿塗,這一分别,還不知道何時再見了,所以他不願錯過任何一段相處的時間。
姜如葵見狀,心中酸了一下,面上卻佯裝無事一般,溫柔說道:“二公子此去,恐有段時間不得見了。如葵做了個香囊,贈給二公子權當做個念想。”
看着如葵手中精美的香囊,白澤本欲拒絕,可是看到一路閉着眼睛補覺的阿塗,心思一轉便伸手接了:“多謝。”
此時馬車壓到了塊石頭,劇烈的颠簸把阿塗震醒了,一睜眼,正好看如葵送白澤香囊的一幕。
如葵見她醒了,便笑着問她:“你該不會沒有準備離别禮物吧?”
阿塗讪讪一笑,她還真忘了這事了,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從身上掏出來之前挖出來的黃金匕首遞了過去:“師兄,此行預祝你一路順風。”
白澤見自己接了香囊,阿塗一點兒反應也無,正暗自罵她沒心沒肺。看到她遞過來的禮物,不禁挑眉問道:“你不是最喜歡這把匕首了麼?怎麼舍得送我?”
阿塗可不想說自己是臨時湊的禮物,于是忍着心痛,狗腿地說道:“我是你幕僚嘛,我的自然也就是你的。”
這句話很好地取悅了剛才還在郁悶的白澤,他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下,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好半晌他才擡眼笑着說道:“這話可是你說的,阿塗,說話要算話。”
阿塗忙不疊地點頭:“嗯嗯。”
看着阿塗迷迷糊糊地把自己賣了,如葵忍不住搖頭歎氣:有些方面,她到底是單純了些。
馬車在山腳停下,見幾人都下了馬車,早早等候在一旁的無影立刻牽着馬走了過來。
無影拱手道:“主子。”
白澤“嗯”了一聲,然後對着阿塗囑咐道:“我走之後,那些人恐會發難。如果有解決不了的,記得你是我的幕僚,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狐假虎威。”
阿塗笑道:“你也不怕我辱沒了你的名聲?”
白澤平靜地說道:“随便辱沒,反正我的名聲也沒好到哪裡去。”
阿塗:“也是。”
白澤也懶得跟她計較,隻白了她一眼,便對着如葵說道:“在離晉這段時間承蒙女郎照拂,多謝了。”
如葵伸手拂了拂鬓角的發絲,溫柔說道:“能結識白二公子是我的福氣。二公子如此客氣,倒是傷了如葵的心了。”
白澤點頭笑道:“好。那便還是那句話,如果女郎來了離晉,我定好酒以待。”
姜如葵屈膝一禮,溫柔說道:“好。”
看着兩人你來我往,不知道為何,阿塗隻覺得心裡有些酸澀。
白澤忍住想抱她的手,拱手一禮:“送君千裡終須一别,就在此别過吧。”
阿塗點頭:“嗯,一路小心。”
姜如葵:“二公子一路保重。“
看着俊朗的郎君們打馬越走越遠,阿塗有些難過地在心裡低喃:“又剩下我一個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