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默默地坐着,沒有說話,耐心地等着孫子解釋。
風林隐平靜地繼續說道:“城中傳言,我心悅姜氏家主,這不是謠言。我确實對她,心有所屬!”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老家主這回是徹底聽明白了,聽到孫兒當衆承認癡迷那妖女,即便夫人在旁邊,他也顧不得了,氣得直接拍了桌子。
風林竹正抓住機會站了出來,“父親息怒,莫因此傷了身體。此事恐有隐情,還是讓阿隐把話說完吧。”
老家主深深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孫兒一眼,沉聲問道:“好,你說你心悅那妖女!可是,你可還記得,她與離公子有婚約?”
風林隐:“知道。”
老家主:“你可還記得,有狐氏謀反,是你父親親手将她外祖,父母誅殺?我風林氏與她姜氏血仇已結?”
風林隐面色更白了一些,“知道。”
老家主:“你既然知道她是儲君未婚妻,與之勾連,有違君子之道,更是對王上不忠!你父親與她血海深沉,你此舉乃損毀你父之清名,是為不孝。你這種不忠不孝之徒,不配為我風林氏子孫!”
“老爺!”老夫人聽出了夫君話音,連忙阻止道,“阿隐隻是一時糊塗.......”
老家主沒想到自己一手教養長大的孩子,有一天居然毀在了一個妖女手上。他此時心痛至極,強壓着怒火說道:“好,阿隐,你說,你是否會與那妖女一刀兩斷?!”
端陽郡主用力給兒子使着眼色,心裡有些沒譜兒,這孩子雖然一貫不吃眼前虧,可是輪到感情之事,他是否還願權衡利弊都是未知之數。
風林隐朝地上磕了個頭,坦然答道:“祖父,我不能。且有一點,是我心悅于她,此事與她無關,還望祖父莫要遷怒于她。”
“果然!”端陽郡主看着地上跪着的兒子,心裡忖道:“到底是風林氏的孩子,祖孫倆某些方面的固執,還真是一模一樣。”
老家主徹底怒了,現在别說老夫人了,誰來也不好使了。他氣得直接把幾案上的杯子朝着風林隐砸了過去。
一聲悶響後,端陽郡主緩緩地癱坐在了地上。剛才她看老家主動了真怒,護子心切不管不顧地沖了過來,直接擋在了前面。杯子沒砸到風林隐,卻實實在在地砸到了她身上。
“母親!”風林隐趕緊上前扶住了自己母親。
老夫人冷聲說道:“老爺,此事今日就先罷了吧!”
老家主洶湧的怒火,因為誤傷了兒媳,瞬間熄了。
風林竹正冷眼看着這場鬧劇,他知道,這一局,還是讓自己這個長嫂給破了。本來老爺子就在氣頭上,自己再吹吹風,風林隐的家主之位可就能給廢了。
“真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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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清早,丹陽城的最紅火的茶樓,小二正開了門闆,準備待客。一開門便發現門口圍了好些人,小二立刻驚喜地跑出去準備迎客。
可是等他到了門外,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兒,圍着的人并沒有進去的打算,反而擡頭看着二樓。小二也轉身朝着二樓看去,這一看,吓得他腿都軟了。
“阿娘呀!”
跟着他一起叫娘的還有店老闆,他聽到小二的聲音跟着跑了出來,一擡頭便看到了驚悚的一幕。隻見二樓的憑欄上用白绫挂着十多個人,不!十多個屍體。每個屍體的嘴裡的舌頭都伸的老長,仔細看去,原來舌頭早就被人割斷了,僅用鈎子挂在嘴唇上。
憑欄上挂着的一副空的白绫上,用血寫着幾個大字 “多舌者死”
雖然殺人者沒說這些人是怎麼多舌的,有聰明的百姓還是很快想明白了。畢竟,這些日子裡來,城内議論的最多的便是離公子和未來離王妃。
幾乎如寒風過境般,謠言被吹得一幹二淨,似乎從未出現過一樣。誰家要是有腦子不清楚的,向提上一兩句,也會立刻被老爹的眼袋抽上一杆子,再挨上兩句罵:“不要命了?!”即便是街上最混的癞子們,也都連那兩位的名字都不敢提一下。
消息傳到了風林府的時候,風林隐正練完今天的劍。
聽完衛斐的描述,他的心裡莫名地閃過一絲不安,“去查下是誰幹的,所圖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