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後确實不怎麼好,肚子越來越大,晚上腰也疼得厲害。看着她因睡得不好而越來越黑的眼圈,向夫人一陣心疼。
向夫人對着一旁的崔明月喝問道:“你們是怎麼照顧的娘娘,怎麼搞得如此憔悴?”
崔明月低聲解釋着,“奴婢問過醫正大人,說是娘娘肚子過大,負累更深,孕後期是會如此的.....”
向夫人:“胡說!我都生過三個了,從未出現過如此情況。你們定是憊懶疏于照顧娘娘,如今還想狡辯?!”
崔明月:“奴婢們沒有......”
向夫人:“還敢狡辯?來人?!”
“夠了!”一直沉默的王後忽然出言冷聲道,“母親今日過來就是為了替我教訓婢女的麼?”
向夫人沒想到自己女兒居然會為了婢女朝自己發火,心裡不禁有些惱怒,不過看着她着辛苦地挺着大肚子,還是換了語氣說道:“我也是為你好.....”
王後:“女兒知道母親是為了我好,不過我的人我自己會教訓的,母親還是說說今日來此所為何事吧?”
向夫人身後的阿姣也拉了拉母親的衣袖,示意她拉回正題。
“哦,我是聽聞王上納了新人,所以來看看娘娘,此事沒影響到娘娘吧?”
她的神情頗為不耐煩,“無事,母親回去也請告訴父親,那個宮婢不足為懼。”
向夫人看她如此倨傲,便想再勸勸她,“郎君的愛慕瞬息萬變,娘娘不可大意啊。若她若得了王上的心,将來踩到娘娘的頭上......”
王後譏诮地看了母親一眼,“母親,就不要和我提争寵的這套了。我不是你,我也不想學。我是向氏阿瑤,向氏的嫡長女,誰能踩到我的頭上?!”
向夫人:“我不是.......”
“母親!”沒等她說完,王後便出言打斷了她,“此事不必再提了,我這幾日沒休息好,如果母親沒别的事兒,還請回吧。”
阿姣聽到王後如此說,趕緊又拉了拉母親的衣袖,“母親,咱們今日除了看望姐姐,不是還有一事麼?”
知道今日是無法勸說王後了,向夫人也隻好換了話題:“還有一事,能否請娘娘說服王上為阿姣賜婚。”
王後本就清冷的臉,如今可以說得上是森寒了。深深地瞪了一眼阿姣後,她開口問道:“哦?是為阿姣和誰賜婚呢?”
向夫人似是渾然不覺女兒的情緒般,“自然是為了阿姣和風林家主。”
“呵~”王後冷笑一聲,“母親不是親自去為阿姣妹妹說過親了麼?怎麼沒成麼?”
“額,”向夫人磕巴着解釋着,“也不是,是端陽郡主說,找人算過二人八字不合。”
王後冷笑道:“如此便是說,妹妹被拒絕了。”
被親生女兒當面拆穿,向夫人有些尴尬,不過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我最初與風林氏的人聊得好好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們就換了說法。我後來打聽到,說是風林氏是因着咱們那位姑奶奶的原因,才會婉拒......如今,你們大姑姑已經沒了,這仇也就解了......世家交往,哪能因為這點兒舊事,就真的不來往了?”
王後:“所以呢?母親是覺得姑姑死了,現在又可以和風林氏結親了?”
向夫人:“這是自然啊。除了向氏,誰家還配得上那位風林家主呢?”
王後:“他風林隐是沒人要了麼?怎麼母親就認為他非向氏女不可呢?”
向夫人:“我沒說他非向氏女不可,我是說向氏和風林氏門第相當。再說,這不是想着請王上賜婚麼.....”
王後:“母親真是好謀劃,讓大女兒嫁入王宮,二女兒嫁給世家家主。這天下直接姓向得了.....”
“娘娘!”
“娘娘,慎言!”
王後此話一出,屋内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王後自己也是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憤怒到極緻之時說了什麼。
如此大逆不道之語,如果傳了出去.....
她勉強自己冷靜了下來,環視了一圈殿内衆人,她冷聲喝道:“今日殿内的話,若有人傳出去任何一個字,就不要怪我心狠。”
衆人忙跪下應了:“是,娘娘。”
“母親請回吧,此事我再斟酌斟酌。”王後神色恹恹地揮了揮手,示意宮婢讓人送出去。
阿姣攙扶着母親,回頭看了一眼王後所在的宮殿,不甘心地說道:“母親,這事兒就這麼罷了?”
“哎,”向夫人歎了口氣,“你阿姐也苦,你就别逼她了。”
阿姣用力搖動着向夫人的胳膊央求道,“母親~”
“别鬧了,你沒看出來你阿姐心情不好麼?”向夫人瞪了一眼自己女兒,“你覺不得覺得,你阿姐性情變得有點兒大?”
自己的女兒,當母親的還是知道的,王後之前個性雖然冷些,但是沒這麼暴躁啊?
等向夫人母女走後,王後重新倚靠在了軟榻上,“今日這殿内點的什麼香?怎麼如此甜膩?給我換成龍樓香。”
“是,娘娘。”立刻有小宮婢去把香換了。
崔明月輕輕給王後捏着胳膊,“王後近日好像很喜歡這龍樓香。”
王後用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陽穴,“嗯,還多虧了你能找到這香,聞着讓人舒服多了。”
崔明月:“是了然大師的香調的好,奴婢不敢居功。”
說起來,這香是之前姜如葵進宮時為了讨好她送的,雖然崔明月沒敢直接用,卻問到了香的出處。因着進獻有功,王後為此還賞了她。為了獨占此功,她自然連姜如葵的名字提都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