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的崔明月見她終于來了,不滿地陰陽道:“如葵女郎叫我好等啊?”
姜如葵徑直坐在她對面,不理會她的态度,直接問道:“阿塗今日醒了,我怎麼都得去看看她才好出門。”
崔明月嗤笑道:“這話說得可真像個好姐姐啊?隻是不知道她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後,還會不會認你這個阿姐?!”
姜如葵眸色一冷,薄唇微啟:“你在威脅我?”
崔明月轉動着手中的杯子,眼中滿是嘲諷,“随你怎麼想吧。隻一點,你要記住你既然上了我們的船,便沒有回頭的路了。若是想要腳踏兩隻船,恐怕船還沒翻,你先落水裡了。”
姜如葵冷了臉色,“我想這麼做是我的事,你未免管得太寬了些。别忘了,我可不是你下屬,我們現在隻是合作!”
崔明月也是被當做貴女金尊玉貴地養大的,被如葵當面斥責她臉上也有些挂不住。她剛想發火,旁邊的宮婢忽然咳嗽了下。
經宮婢提醒,崔明月才算是清醒了過來,左右眼前之人.......算了!
“我今日找你來,是有事問你。” 她繼續說道,“你之前送我的香,是不是有問題?”
姜如葵詫異道:“有何問題?”
崔明月似乎不滿意她這個答案,“休要裝傻,你之前送我的龍樓香是不是會影響娘娘身體?”
姜如葵臉色帶了幾分緊張,“那香你送給娘娘了?娘娘有身孕,怎可用那香?”
崔明月抿緊了嘴角不知如何應對,是啊,當初是自己覺得香味特别,為了讨好娘娘才自作主張獻給娘娘的,她姜如葵當初可一句沒提娘娘。
看她這樣子,姜如葵搖了搖頭,放緩了聲音:“龍樓香對尋常人是沒半分傷害的,用了還會有安眠穩心神的功效。可是對于有身孕之人,卻如慢性毒藥一般,侵入骨血,極易造成滑胎。”
崔明月怒視她,說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早說?”
姜如葵:“你該不會真的把這香獻給了娘娘吧?”
崔明月隻覺得此刻氣血翻湧,恨不得掐死眼前之人。可是理智告訴她,此時必須冷靜,更何況她旁邊站着的可是王後娘娘殿内的宮婢,一着不慎,自己就完了。
“自然沒有。”她吐出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隻是你送我那香,我用了之後身上難免沾染,不是也會對娘娘不利麼?”
姜如葵慢條斯理地說道:“那明月女郎無需擔心,那香除非日日燒着,隻偶而沾染可是沒什麼問題的。”
崔明月咬牙道:“那便好。”
姜如葵:“嗯,你不必擔心。宮裡不是都說了此事是意外麼?你莫要自尋煩惱了,娘娘此時身體正弱,估計也聽不得這些無稽之語。要是一時想岔了,沖動之下連累了你就不好了。” 她話說得溫柔又貼心,可崔明月卻隻覺得心中一震。
她在威脅自己!!
看着眼前女郎的溫柔如水的眉眼,崔明月隻覺得渾身冰寒。這龍樓香本事就是一個圈套,姜氏如葵給自己下的圈套!
真是可笑啊,剛才她還想威脅别人,可是不過轉瞬間,姜如葵就笑吟吟地拿着她的把柄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像狡詐的貓戲弄老鼠般,嘲弄着她膽怯!
真是可惡!
不愧是和那個賤婢流着一樣血液的姜氏女郎,都是一樣的可惡!
崔明月昂起下巴反擊道:“說起來姜塗也是大病初愈吧?也不知道她聽不聽得閑言碎語?”
姜如葵似毫不在意她的威脅一般,姿态優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聞了聞,“唔,她最近可沒工夫管這些。再說了,說起來,比起女郎你,她應該還是更信我一些吧。”說完也不喝茶,隻笑吟吟地端着茶杯望着崔明月。
崔明月扯出一個嘲諷的笑,說道:“早就聽說過如葵女郎的離晉雙姝之名,今日我才算真的了解了。慚愧,之前是我小觑你了。”
姜如葵:“娘娘可是另一個離晉雙姝呢,是我慚愧才對。”
崔明月喝道:“你?!”
姜如葵冷了臉色,“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們是合作。合作求得是利,可不是這些口舌之争。還望女郎想清楚,莫要做這些小女兒之态!” 她站起身來,繼續說道:“如果今日無事相談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崔明月的回答,直接轉身離去。
她邊走邊心裡數着數字,“一,二,三........八,九,十!”
果然的,她剛數到十,便聽到裡面傳出了茶杯碎裂在地的聲音。如葵回頭看着裡面的房門,挑眉笑了笑,對着帶來的侍衛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