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被阿塗拽着回了姜府,姜如葵看着這二人的背影,有些古怪地與正好出門的姜衡說道:“以前沒注意,現在才發覺,你覺不覺得他們二人神态動作好像啊?”
姜衡也看了過去,果然見二人走路姿勢都像極了。
“表兄妹嘛,自然是會像的,更别說他們小時候可是大半年天天在一處的。”姜衡點頭說道。
“什麼表兄妹?!”姜如葵有些懵。
姜衡:“哦,還沒來得及與你說,顧惜就是有狐羲,阿塗念念不忘的那個表哥。不過有狐一族的平反還沒落定,這事兒你先保密啊。”
“啊?” 姜如葵這下徹底傻了眼。
阿塗請顧惜在瀑布旁的軟塌上坐下後,才開口問道:“表哥,你之前為何不告訴我你的身份?”
“我早就告訴你了。”顧惜望着水潭,眼中有一絲失落。
“你何時告訴我的?”阿塗想了半晌也沒想到他曾與自己說過。
顧惜:“我送你的泥娃娃呢?”
阿塗:“在我房中。”
顧惜扭頭對着一旁的碧桃吩咐道:“去把泥娃娃取來。”
“是。”碧桃領命而去,片刻後,端着兩個泥娃娃回來了,“不知道郎君想要的是哪個,婢子便都拿來了。”
看到阿塗還留着風林隐那個泥娃娃,顧惜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真沒出息!”
阿塗拿起泥娃娃,仔細端詳了半晌,也沒找到線索。見狀,顧惜直接接了過來,确認了一下是自己所贈的那隻便直接扔到了地上。“哐當”一聲,泥娃娃摔了個粉碎,一張字條從裡面露了出來。
阿塗展開字條,隻見其上寫着:“有狐綏綏,在彼淇側。”原來他那麼早便告訴自己了啊!原來這麼早自己的表哥就已經回到自己身邊了。阿塗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顧惜寵溺地笑道:“小時候也沒這麼愛哭啊?怎麼長大了還變成了哭包了呢?”
“你才哭包?你把字條放在泥娃娃中,除非我摔了它,要不然根本看不到。你就是故意的,想告訴我,又不想告訴我......”阿塗哽咽着埋怨。
顧惜神色淡淡地,“不是不想,是不能。”
阿塗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若是讓老離晉王知道他是有狐一族的人,恐怕早就沒命了。有狐一族就隻剩下他一人了,他不敢也不能拿這等小事冒險。
阿塗:“表哥,你可否與我說說,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裡?我派了好多人都沒找到你。”
顧惜笑笑,“四處雲遊呗,不然還能怎樣?”
阿塗:“表哥!”
見她真的着急了,顧惜才正了臉色,“阿塗,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那些事,好麼?”他說得輕松,可是阿塗還是心疼不已,失去族人又身無分文,他當初的遭遇可想而知。
見阿塗又要落淚,顧惜趕緊攔住,“别别,千萬别,要不你阿姐看到,又以為我欺負你了。”
“嗯,本來就是你欺負我。”阿塗破涕而笑道。
“現在可以說了麼?你上次到底猜到是誰在害我們一族了麼?”顧惜不想回憶那段痛苦的經曆,轉移了話題。
聊起正事,阿塗也正了神色,她對着顧惜認真地說道:“是離晉王麼?”
顧惜笑了,“我就說嘛,四五歲便能赢了我的女郎又豈是個蠢笨的,你果然還是猜到了。”
阿塗用手指沾了沾茶水,邊在桌上畫圈,邊慢悠悠地說道:“嗯,最初也我以為是風林氏為了謀求上位才害了外祖一族,後來我發現風林氏在那場變故中并無所獲,反而是向氏收獲頗豐。加上我發現風林竹息與我父私交甚笃,更讓我便懷疑當初下令誅殺外祖一族的并非風林氏。”
“不錯。繼續。”顧惜贊賞笑道。
“向氏當初的地位可不比今日,憑他們還不敢對頂級世家下手,除非他們有了另一方勢力的支持。”阿塗手上不停地畫着圈圈,看着那一圈圈水痕,她的思路也越發清晰。“有狐氏已經是世家權利的頂峰,能跟他抗衡的,便隻有那個人了----離晉王。”
她望向顧惜,溫聲問道:“表哥,離晉王之死太突然了,這與你有關麼?”
“怎麼連我都懷疑上了?”顧惜眨了眨眼,笑着說道,“你這句話若是讓他人聽到,可會害死我的。”
阿塗可不會被他幾句話就搪塞了,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顧惜,“你早就知道向氏背後是離晉王,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