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寂甯嘟囔道:“用有音的話說,過去的我是有些高高在上了……”
“提到有音,話說回來,”徐默安忽然問道,“她怎麼開始叫你的名字了?過去不是一直喊你什麼‘甯哥哥’麼?你們兩個怎麼搞得?”
徐寂甯低着頭沒答話。
徐緘平也發覺到四弟一反常态:“寂甯?”
“倒也沒什麼,”徐寂甯語速很快地解釋道,“隻是我們兩人發現互不喜歡對方,約定好隻當朋友了。”
徐緘平與徐默安對視一眼,又轉向了徐寂甯。
徐緘平扶額,似乎很是無奈:“寂甯,我和你二哥已經……總之,太太對你和有音寄予厚望,有音她分明也是很好的姑娘,你……”
徐緘平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當然知道她很好,”徐寂甯小聲嘟囔道,“嶺南一路上也多虧了她,隻是我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我呀。”
徐默安則注視着徐寂甯的眼睛直接問道:“你知道有音很好,可為什麼不喜歡她?”
“我與她又不熟悉,隻是依照父母的意思,被綁在一起做夫妻而已。”徐寂甯說道,“過去三姐常說,隻有兩心相許的人才能夠結為夫妻,我和有音……”
徐寂甯想起他與南有音的姻緣隻是因為欽天監的人一句無根無底的話牽成的,從一開始就缥缈無物。
徐默安卻說道:“但現在你與有音朝夕相處了那麼多時間,甚至一起經曆過生死了,現在你跟她總該熟悉了吧?”
“……嗯。”徐寂甯很乖地點了點頭。
徐默安笑了:“你說你與她成親時對她不熟悉,故而不喜歡她,但現在呢?你們這樣熟悉了,你是不是也該重新想想自己的想法了呢?”
“呃……”徐寂甯絞盡腦汁。
徐默安又輕輕搖了搖頭:“若是想朝廷百姓之事,須用腦子思慮清晰,但感情之事——”
他笑着點了點徐寂甯胸口:“偶爾用‘心’琢磨一下,感受一下呀。”
“靜祺說在她那個時代,兩心相許才可結為夫妻,你願意聽她的話,”徐默安循循善誘,“可是寂甯,你有沒有想過,你知道靜祺口中的兩心相許是什麼樣的感覺嗎?”
徐寂甯立刻追問他的大哥和二哥:“那是什麼感覺?”
徐默安笑了:“那隻有你自己才能清楚呀。”
徐緘平也笑了:“默安都告訴你啦,用點‘心’吧。”
徐寂甯望着兩位笑得很開心的哥哥,目光逐漸呆滞,片刻後有些惱火:“今晚我問你們什麼,你們就光敷衍我,什麼都說得含含糊糊,一會兒讓我自己想,一會兒讓我自己感受的!”
“唔,”徐默安湊到徐緘平身邊,小聲道,“大哥,你看,四弟又要發脾氣了。”
徐緘平立刻道:“上次我哄得他,這次輪到你了。”
徐默安故意誇張得哆嗦了一下:“可我怕他氣急了咬我,你是大哥,還是你來。”
“二哥!”徐寂甯又急又氣,“我咬你的時候還不滿十歲!我現在都過了二十了,你還拿這個取笑我!”
“咬人?你還咬過二哥?”
徐寂甯身後傳來南有音清脆的聲音,她從花園的小徑走過來,笑嘻嘻道:“知落帶着小甲小乙回去了,我就來看看你們有沒有說什麼有趣的,一來就聽到徐寂甯咬人了。”
“是啊,”徐緘平咋舌道,“寂甯鐵齒銅牙,默安胳膊挂紅,自此我們一看到寂甯龇牙咧嘴,便惶惶不可終日啊!”
“哪有那麼誇張,那個時候我還小!”徐寂甯氣急敗壞,“有音,你不要聽大哥和二哥瞎說的。”
徐緘平則同徐默安一塊放聲大笑起來,玩笑道:“有音,那你半夜可要小心徐寂甯的牙齒!”
“大哥!二哥!”徐寂甯氣得臉紅。
但徐緘平與徐默安沒有接下徐寂甯的怒氣,而是哈哈笑着擺擺手走了,一面走一面說道:“早點歇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