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前些日子我把收到的辣椒籽種到了地裡,現在都發芽了,順利的話,冬日之前就能收一批辣椒,我們能賣的吃食就更多了。”
“咱地裡的莊稼也要收了,我尋思着老大和老二都有事忙,過幾日咱全家也要搬去鎮上了,等秋收的時候就請你們二伯和堂哥幫忙,然後分他們些糧食。”盧大貴道。
“爹,還是讓二伯他們選是要錢還是要糧吧,咱家開吃食鋪子,糧食也是用得完的,說不定還得買呢!”
“行,曉曉,咱家如今開吃食鋪子,你看看有什麼二伯家能做的,相互幫襯着些。”
“曉得的,爹,我打算請春芬姐在鋪子裡負責做餅,伯娘和春芳姐在家養兔子,除了這,還有别的安排。”
盧曉曉一家有條不紊的安排鋪子活計的時候,趙家夫婦卻在處心積慮的想從鋪子裡撈好處。
“杏花,等你嫁到她們家,你就去櫃上管收錢管賬,一日藏個十幾文錢,一個月就有半貫錢了。”杏花娘異想天開道。
“娘,你想什麼呢,人能讓我管錢嗎?别說這鋪子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也不會寫不會算的。”
“怎麼沒關系?你可是他們家大兒媳婦,就該你婆婆管家,你管鋪子。杏花,你聽娘的,娘家好,你弟好,你在夫家才能過得好。”
“娘你别管了,我自有主意。”趙杏花不願與她娘多說,敷衍的應了下來。
“這肉好吃,以後我每天都要吃。”杏花弟弟趙大壯口裡塞滿了紅燒肉,含糊不清地說道,趙大壯人如其名,長得又高又大。
“我的兒,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些,往後想吃就讓你二姐給你拿。”杏花娘又把肉往兒子眼前推了推。
趙桃花沉默地吃着飯,夾着眼前的水煮白菘,眼兒都沒擡。
到了夜間,兩姐妹睡在一個被窩裡,趙桃花抱着姐姐,悶聲說,“姐,你别聽娘的,弟弟好了,也不會對咱好的。”
趙桃花作為趙家連生的第三個女兒,差點沒活下來。出生沒幾月,杏花娘就又有了身孕,是趙家大姐用米湯喂大的。
有了弟弟之後,就更被輕視了,整日被趙家夫婦叫做讨債的,直到弟弟取名的時候,才取了名字叫趙桃花。若不是兩個姐姐偷偷給她塞吃的,飯都吃不飽。
趙杏花輕輕地拍了拍妹妹,道,“姐都知道,你在家好好的,等我在盧家紮好根了,就想辦法給你找個好婆家。”
“姐,婆家我自己找。”趙桃花道。
“胡鬧,你怎麼找?姐是逼不得已的,這也是盧家人好,不然姐命都沒了,就算是被救了下來,也未必會像盧家這樣正正經經的提親。”趙杏花如今想起那日河水漫進口鼻的窒息感,隻覺得後怕。
接着又說道, “曉曉說,就是今日來的那個小姑娘,等我嫁過去後,讓我在鋪子裡管點菜上菜,還給我發工錢。到時候姐攢起來,想法子接你出去,你别幹傻事。”
趙桃花哭了起來,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哭姐姐即将離家,還是哭姐姐許的未來。
趙杏花也沒再說話,隻輕輕地拍着妹妹的後背,直到兩人都睡着。
第二日,盧大貴趕着車把盧二郎和盧春芬送到攤位上,又與盧二娘子和盧曉曉一道去了宅子處。大爺今晨就要把家當運到府城了,盧曉曉給帶去了幾個肉夾馍。
臨别的時候,大爺很是不舍,直可惜往後再也吃不到盧記的肉夾馍了,盧曉曉安慰說,他們很快就能把鋪子開到府城了,到時候大爺可一定要常去光顧,大爺爽快地答應了。誰也沒想到,這在幾年後竟成了真。
送走了大爺,盧家三人把宅子細細地看了一番,宅子裡剩了兩張架子床和四張挂椅,雖是舊物,但都是好物件,市面上得值十五兩銀子,大爺不耐煩接客,十兩銀子賣給了盧家。
先前一家人商量好了,這兩架子床一副盧大貴夫婦用,一副給準備成親的盧大郎用,前幾日又在木匠處打了一張八仙桌,兩張羅漢床,兩條長凳,和開鋪子用的桌椅,隻等盧家人把宅子打掃幹淨就送過來。
一上午,盧家三人是又洗又刷,到了午時,盧二郎和盧春芬也過來幫忙了,把正屋和廂房裡裡外外地收拾了一番,盧大貴是恨不得将屋頂上的瓦都擦一擦。
等忙完回到家,幾人都累得不行,從準備的紅燒肉中盛出一碗做菜,煮了鍋米飯,炒了碗白菘。吃過晚食,就早早的歇下了。
到了第二日,一家人又早早的到了鎮上,收拾東、西廂房、竈房、倒座房,盧曉曉請來了做爐子的師傅,要在竈房裡加上個烤爐。這做爐子的師傅是知味齋的何師傅推薦的,老手藝人了,盧曉曉根據現代焖爐的特點讓師傅加厚了爐壁。
又過了兩日,烤爐砌好了,盧曉曉試了試,升溫快、受熱勻、排煙好,真是好極了。
到了十二那日,木匠鋪把打好的羅漢床和桌椅送了過來,盧記攤子歇了天業,盧家人安床安香,布置好鋪子,把盧二伯一家請到了鎮上,這才說宅子是買的,盧二伯一家自是高興,兩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頓入宅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