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猜的一樣,哪怕是流氓軟件,也要遵循一般的規則,這個“否”的标志是可以點并且有作用的。
【您選擇了拒絕,意味着您并不想獲得重生的機會,正常人可不會這麼選,一定您是剛剛蘇醒,腦子還不太清醒的緣故。醫院是一個嚴格的地方,也是注重忠誠度的地方,您的選擇很是讓人傷心呢。不過院長大人最是寬厚仁慈,他會給犯錯的孩子一個機會】
【請您于48h内參加默認考試,成為往生醫院的實習醫學生,獲得院長大人的寬容,否則……】
手機屏幕突然閃現無數張血腥的彩色圖片。
“啊啊啊啊!!!”丁咚驚得扔掉手機。
那些照片極具沖擊力。
男生身染鮮血,被黑色霧氣纏住脖子吊在天花闆。
紮着雙馬尾的小女孩張大嘴,另一個她正從小女孩長大的嘴巴裡鑽進去。
女人手上捏着自己的眼珠子,拼命往黑洞洞的眼眶裡塞。
……
死狀各異,惡心恐怖。
“所以……”丁咚甚至沒察覺到姜悅下床把她的手機撿回來再塞進她手裡,整個人禁不住地顫抖,“所以我們必須參加考試,如果不參加或者參加不通過,就會像這樣死去。”
“悅悅,你願意參加嗎?”
“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力。”姜悅點開醫學牲鮮采APP的個人後台,又返回去,點開考試區右上方的考試細則和考生排名。
“剛剛的考生須知你聽清了嗎?”
“啊?”丁咚還沒從照片中回過神來,“好像是讓我們參加考試獲取積分。”
“沒錯,這個遊戲采取末尾淘汰制,個人最後一名和團隊最後一名都會被淘汰。”她把手機向丁咚傾斜,“我們現在都是-1分,正在末尾。”
點開“個人排名”旁邊的“團隊排名”,姜悅繼續道:“這個溫馨太平間是我們,也在最後一名。”
“溫馨太平間”正是個人後台中,她們的團隊名稱。
“這個考試,我們非參加不可。”
一旁丁咚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短短的幾分鐘,她已經被姜悅這種沉靜的氣質折服,不自覺地把對方當作可以依靠的對象:“那我們現在就參加嗎?”
“今天參加時間已經過去。根據考試細則,每天早上醫院會顯示兩遍鈴聲,第一遍是起床鈴聲,在早上八點整,第二遍是考試鈴聲,在八點十五分。”
“八點十五的《緻愛麗絲》響完後,考生可以選擇參加考試,五分鐘後考試通道關閉,未進入考試的學生隻能參加第二天的測試。”
她們手機上剛好顯示八點二十一,兩人已經錯失今天的考試機會。
“看來我們隻能參加明天的考試了。”丁咚有些喪氣。
“可能我們連明天的考試都沒法參加。規則并未給出清算時間,今天剛好是周一,清算時間是一天一次的話,我們明早就會被清除,如果是一周一次,我們周日就會被清除。”
“我翻遍了考試區,沒有周日什麼時候進行清除,所以我猜想,清除時間很有可能是每天早上八點到八點十五這段時間,考生起床後進行準備,系統進行排名計算,将不合格學生抹殺。”以考試系統不做人的風格來看,姜悅認為自己的猜想完全有可能發生。
“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丁咚說着又開始流淚。她還沒見到朋友最後一面,還有好多的話沒給她說,她不想死的,哪怕她現在已經死了,也想活過來,哪怕一分鐘。
“你相信我嗎?”姜悅忽然問。
“嗯。”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感覺你靠得住。”
“好。”姜悅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
“咚咚咚!”太平間門再次被錘得震天響,就連身底的床都跟着顫抖,姜悅這下再也沒法忽略。
“開門小姜!收垃圾了,快把垃圾扔出來,你想把太平間變成垃圾場嗎!”
“再不收拾,醫院衛生檢查給你積分扣光可不怪我!”
“積分扣光”幾個字戳中丁咚耳膜,她們已經是最後一名了,可不能被再被扣分。
“來了來了。”丁咚發現床邊确實有個垃圾桶,忙拎着垃圾桶去門口。
她看不到,樓道裡的陰氣正瘋狂往門口聚集,推推搡搡地想要擠破門,似乎由于某種禁锢的存在,它們又無法沖破。
越往外走,丁咚就覺得越冷,靠近門的時候已經凍得她牙齒打顫。
“呼,再堅持一下。”她手指按上門把手,打算擰動。
門外的黑霧聽到裡面的腳步聲,扯出密密麻麻的白色嘴巴,桀桀地笑:“嘻嘻嘻,新人真好騙。”
“新人愚蠢的小腦瓜最鮮嫩了,嘶,我已經迫不及待。”
“誰先搶到腦瓜算誰的。”
“好啊,誰怕誰。”
可惜這一切,在門内的姜悅和丁咚完全聽不見。
就在丁咚開始擰動時,一隻白淨的手突然按上她的,姜悅沖她搖頭:“不準開。”
“可是……”
“小姜!怎麼還不開門!再不開我走了,等着檢查不過被扣積分吧!”
“哎等等。”丁咚忙不疊地叫住。
“你是誰?”
“在太平間喝酒喝糊塗了吧小姜,我是咱們這一層的保潔啊。”
“我是問你的身份證号。”
“你問這個幹什麼!收垃圾,不扔就算!”
“你說我要是向醫院後勤部部長舉報你衛生打掃不合格,你會不會被處治?”
“你威脅我!”外面聲音陡然變得尖銳,指甲劃過光溜溜的黑闆似的,“以為你不開門我就沒辦法了嗎!”
重物撞擊聲在門上,力道越來越大,外面的怪物因為氣急敗壞而扭曲:“院長的寬容怎麼會保護你們這些還沒被承認的流浪者,乖乖打開門,我們還能讓你死的不那麼難看!”
“悅悅,她們有一群,怎麼辦啊。”丁咚後背貼在門上阻止對方進來,但她的力氣和那幫家夥比起來,不過是杯水車薪。
原本平整的門面被砸出凹陷,門把手咯吱咯吱響,已經在報廢的邊緣。
而姜悅,胸口還插着那把刀,離開了門口,在昏黃的燈光下,低頭在地面上找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