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馮詩雅還在指着自己不依不饒,往常看着溫柔妩媚的容顔,也因着憤恨變得怪異醜陋了起來,胡三舍忍不住自嘲:
自己這些年到底是喜歡這位哪兒呢?明明早就已經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冷淡,明明無數人勸自己遠離,為何自己就是執迷不悟呢?
難怪他爹罵他是個蠢豬!
又想起沐英即便身受重傷還在擔心自己受不住情傷,強撐着巨痛安慰自己,甚至暈過去前還在擔心他再次被這毒婦算計,便更覺得無地自容了!
看面前的馮詩雅自然也沒了往日的情意,隻覺得面前站的就是一畫皮女鬼,表面畫的多精緻,也掩蓋不了其皮囊下的惡心!
但你要說他對其有多恨,又似乎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恨!或者說,與對馮詩雅的憤恨相比,他其實更多的是恨自己!
恨自己不聽人勸,恨自己有眼無珠,不但害得雙親擔憂,更害得好友重傷!
而反觀站在面前的馮詩雅,胡三舍除了覺得其突然變得面目可憎外,就隻剩滿滿的陌生感了,一種讓人讨厭的陌生感!
于是,立刻上前一步,朝其諷刺道:
“既然馮姑娘拿不出證據,那還請讓開,何必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條擋路的狗呢?還是條愛撒謊的狗!”
馮詩雅…聞言不由得一愣,明顯還不能适應一向對自己輕聲細語的胡三舍。突然這般與她說話!緊接着就被其眼裡濃濃的嫌棄氣的怒火中燒,銀牙緊咬:
“胡三舍!你罵誰是狗呢?别以為有人幫你轉移罪證,你就無事了?!
我可還記得你曾親口同我說過,除了那些俸祿,你還有個極賺錢的釀酒作坊,還說我若有喜歡的,隻管跟你說,你什麼都可以買給我!
哼哼,我也是近日才知,原來私自釀酒販酒是要殺頭的,信不信我回頭就去大帥跟前揭發你?也不知你掙得那些銀子,夠你死幾回的!”
朱标/常紅鸾/鄭千戶:“……”
呃…,怎麼說呢?隻能說這位情癡還真是對自己心愛之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吧!怎麼不傻死他啊!!
胡三舍:“……”
好吧,他爹對他的評價一點兒沒錯,他果然是頭蠢豬!
張子明:“……”
呃?他會不會知道的太多了?
早知道他也同那個驿長一樣,先行下山去幫着準備馬車等物了!果然,那厮才是個老油條!
———
“照小姐這麼說,莫非胡家大爺與鄭千戶等人突然同時出現在此地,竟是因着那釀酒作坊?”
聽了馮詩雅的話後,她身旁的馮忠立刻警覺道,見馮詩雅面帶疑惑,忙又指着胡三舍身後的鄭千戶…朝其解釋道:
“這姓鄭的乃是胡家大爺手底下千戶,方才老奴帶人尋找小姐之時,就是他以幫忙為由,一直想将我等引去旁處。當時世子爺就對其有所懷疑了,而且這位張千戶還聞出了其手下身上帶有酒味,
所以,老奴覺得:那釀酒作坊很可能就在此地,而且,極可能就在我等不曾搜查過的那慈溪寺中…”
其實方才朱标單獨帶走鄭千戶時,馮忠心裡便有所懷疑了,本想派手下跟去查探一番,又怕萬一被發現了,為此得罪了朱标這個未來主公有些不值當,故才假做不知。
現在聽了他們小姐的話,又聯想到方才那張千戶提到的酒味兒,馮忠才立刻醒悟過來,覺得:極有可能胡家大爺那個釀酒作坊就在此地,
而他們這位世子,也是因着發現了這點,這才單獨将鄭千戶帶走的,可能也是想着對胡家網開一面,這才故意沒将此事暴露于人前!
但此時此刻,馮忠卻不得不将此事講出來,好幫着她們小姐出了這口氣!
要不然,就隻今日他護送他們夫人小姐出行,卻險些将他們小姐給弄丢這點,若他不想個法子趕緊往回找補找補,以她們小姐在他們老爺跟前的受寵程度,等他們老爺回來,他這個總管怕是也要做到頭了!
也因此,雖然明知朱标可能有意想要放那胡三舍一馬,馮忠還是故意将此事挑明了開來,并直接匍匐在地道:
“世子爺方才不也懷疑這鄭千戶目的不純嗎?既然此事疑點重重,小的懇請世子爺,準小的帶人前往那慈溪寺調查!”
馮詩雅…隻知胡三舍私自釀酒販酒,卻不知前頭這些個事,此時聽馮忠說的言之鑿鑿,十分有把握的樣子,不由的大喜,
心道:剛因着沒有實證,沒法證明這厮冒充山匪,這次若直接查到他那釀酒作坊,看他還如何詭辯?!
于是,立刻也幫着馮忠對朱标施壓道:
“這私自釀酒販酒可是大罪,直接關系到軍糧的存儲,還望世子秉公辦理,畢竟,這麼多人可都看着呢。”
意思:你若非要徇私,那就别怪旁人将此事捅到大帥跟前了!
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