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嗔癡,使人沉淪于生死輪回,為惡之根源。
程晚躺在十字架上,雙眼無神,裸露的身體布滿了痕迹,發青發紫,滿滿的惡意控制不住地從中溢出。
白色的窗紗揚起,屋外的陽光也不曾溫暖他半分。
那群人短暫的放過了他,又或者說是覺得程晚已經徹底淪為了他們掌心的玩物被按進了泥裡,不會翻身,不會脫離掌控。
強撐着酸痛的身體,程晚麻木地撿起地上滿是褶皺的校服,給自己套上一層可笑的外衣。于他而言,校服不是青春的回憶,而是這世界給他最大的惡意。
……
天台的風很大,校服在他身上顯得分外空蕩,吹得他衣袂翻動,脖頸處烏紫的勒痕張揚,窒息感萦繞在心間久久不散。
好累。
程晚疲憊地閉上雙眼,眼角滑落的一滴淚在急速的下墜中向上飄去。
此時正值盛夏,他卻如墜冰窟。
……
“啊!”
“有人跳樓了!”
全文完。
啪——
許南禾皺着眉,面無表情的按滅了屏幕,這是什麼報社文。
這部報社文名為《戴珍珠耳環的少年》,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許南禾光看名字還以為這是什麼文藝愛情,結果竟然是未成年禁止入内文。
許南禾喟歎一聲,怪不得陳沈言的腦子不太正常,原來就是被這些東西荼毒的。
一天前,許南禾的青梅陳沈言強烈給“性冷淡”的許南禾推薦了各式各類經典的愛情小說著作,并且打包票許南禾看完以後絕對會找到自己的xp,擺脫“性冷淡”。
誠然,許南禾婉拒了她的好意,但最後文本包還是被送到了許南禾的微信聊天框。
本着學習的想法,許南禾打開了第一本書,皺着眉頭看完成功吃下去一坨屎味的巧克力。
多缺愛的人才會跳進人渣的圈套,最後落得一個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下場。
關了燈,許南禾心累地閉上眼,擰着眉陷入沉睡。
透亮的月光從窗外飛入房内,一步步蠶食着黑暗,勾住少年的指尖,久久纏繞。
“滴滴滴——”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按掉鬧鐘,短暫的喧嚣重回寂靜。
幾分鐘後,床上的少年睜開眼,眼裡還透露着些許迷茫和不谙世事的懵懂,不過這些情緒隻存在了片刻,須臾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南禾坐了起來,看着牆上挂着的火影海報一時有些怔愣,他記得在高三那年為了好好迎戰高考二柱子的海報被他給撤下了,高考結束完都沒有再挂回去。為什麼今天會出現在這裡,明明昨晚都沒有的。
左右環視一番,房間的布局和記憶中一模一樣,隻是某些不該出現的東西再次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二柱子的海報,火影的各式手辦,他的滑闆……
家裡的傭人不會大膽到這種地步,半夜潛入自己的房間就隻是為了讓之前的光景重現。
所以,到底是誰?
帶着這個疑惑,許南禾打開房門下了樓。
早間新聞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氣質儒雅的男人帶着無框眼鏡,眼角的細紋讓他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看見下樓的許南禾,他溫聲道:“醒了,趕緊吃早餐,吃完我順道送你去上學。”
上學?上哪門子的學?
他高考完長達三個月的暑假才剛剛開始,他爸這麼狠心,竟然要走關系讓他提前感受大學的課程嗎?
許南禾懷疑人生地看着許知遠,“爸,你認真的嗎?”
“嗯?”許知遠有些不解,“之前不是說好了嗎,這一年我和你媽都在國外家裡沒人照看你,你去外婆家待一年。”
國外。
外婆家。
待一年。
許知遠的這句話一下子炸開了許南禾的腦子。
高三那年許知遠和江君曼一個因為科研一個因為公司前往美國,把許南禾丢在了外婆家。
所以時間倒退了整整一年?
許南禾嗯了一聲,心裡百般湧動,全都按捺不發。
許知遠說是送許南禾上學,但其實距離開學還有五天。他将人送到松山别墅和江外婆短暫的寒暄幾句就離開了,馬不停蹄又趕往海市和團隊會和。
松山别墅内。
“南禾,外婆好久沒見你了。”
江外婆精神矍铄,發絲白如雪,服帖地挽在腦後,笑盈盈地打量着自己許久不見的外孫。
“外婆,這才過了半年不到啊。”許南禾湊近貼心地給江外婆按肩。
“哈哈,外婆想你的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算算,我們得有好多個秋了。”
“那數起來我不得愧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