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欲望發洩之後的邵逸青,什麼話都好說,他語氣溫柔地應:“說。”
“不論您今後遇到什麼合您口味的人,”楊骞擡起頭,頂級alpha口吻卑微地說,“您都别不要我。”
邵逸青望着年輕人的眼睛,沒否決。
也沒答應。
那眼神好似寵溺的你說什麼都行。
又好似決絕地你說什麼都沒用。
邵逸青走到了魚缸前,拿起旁邊的抄網,在水中晃了兩下,就将濕淋淋的網兜放在了台面上,低聲說:“又死了一隻。”
楊骞凝視着水缸,抿了抿唇。
再沒說話。
·
快十一點了。
藝錦灣的門口停了輛黑邁,車窗開着,鄧素頻繁打量着腕上的表,在打發又一個電話之後,才終于看見遠處暗色裡走出的身影。
邵逸青衣衫不整地走在暢行的大道上,兩邊的路燈照着他手上的動作,他正低頭慢條斯理地收拾着那條領帶,一步步走得穩當,不見急躁,鄧素一眼就知道,他的老闆今晚沒盡興。
畢竟有事情在等着,平時這個點,藝錦灣的門他不會出。
鄧素推門下車,沒多說别的,提前打開後車門,等着邵逸青靠近,報告道:“魏總他們又催了,都在等您呢,一個小時接了四個電話了。”
邵逸青沒有就這麼上車,而是對鄧素道:“給我根煙。”
鄧素鑽進車子裡,在前面翻出一盒香煙,抽出來後配備打火機一塊遞給邵逸青,對方接過去,迅速地點燃,激情暫退,邵逸青的身上還有濃重的信息素殘留,放眼過去,鄧素瞧見邵逸青的頸後是光秃秃的。
“邵總,您沒用阻隔貼……”
邵逸青是Omega,盡管從他的氣質上看起來不太像,也不能改變他是會受alpha影響的Omega。現在的社會對比十年前開放了不少,Omega已經可以出去抛頭露面,不用alpha再金屋藏嬌,可要說保守糟粕的地方也有,那就是“腺體羞恥”教育仍然存在。
alpha不使用頸環阻隔貼,可以被稱之為豪放,而Omega不使用阻隔貼就要被批判一句不知廉恥,心思不純,裸露腺體的行為常被判定為沒有家教的表現。鄧素知道自己的上司跟尋常Omega不同,但要去跟一群alpha會面,這樣的動作到底還是太大膽了。
邵逸青卻不以為然,甚至沒當回事,他的領帶系得松松垮垮,領口的扣子敞開,鎖骨肌理分明,活色生香地告訴别人他剛才做了什麼。
此時的邵逸青提着香煙,靠在車身上,捋了捋煙管,對于下屬的提醒,淡定地說:“丢在裡面了,今晚不用。”
鄧素作為下屬,憂慮老闆的安危,一個不使用阻隔貼的Omega,若面對的alpha有惡意,随時會受到對方的影響,更嚴重的會被惡意侵犯。暴露腺體在很多人眼裡和赤身裸體沒什麼不同,何況是大庭廣衆下的肆意,鄧素光想想都知道要被人怎樣嚼舌根子了。
“反正要見的是魏總他們,都有分寸,應該也沒事。”鄧素想,他管天管地還能管上司的私事了?除非他不想幹了,擡眼看了眼藝錦灣亮起的燈,鄧素果斷抛棄了這個不聰明的話題,“已經聯系好了,您解決這根煙,咱們就過去吧。”
邵逸青沒否定。
抽完了手上這根煙,他扶着車門坐了進去。
鄧素也鑽進了車裡。
在臨發車之前,鄧素再次向邵逸青确定目的地:“不過邵總,您确定還去嗎?”
邵逸青拽了拽領帶,靠着車座,嗓音溫和地問:“為什麼不去?”
“已經很晚了,”鄧素回眸說:“這個時候,不确定對方還會不會來。”
邵逸青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稚嫩的面容,還有那份高高在上,不自覺地笑了起來,笃定地說:“他一定會來。”
鄧素想想那難纏的身份,不自信道:“可對方到底還是個少爺,不管現在遭遇什麼,您已經拒絕過他兩次了,我怕他會拿花架子。”
“他不敢,”邵逸青搖下車窗,信息素順着車窗往外鑽,滾進濃濃夜色裡,“他不僅會來,而且還會驚天動地地來。”
後視鏡裡的一張臉顯得頗有把握。
“我等了這麼久,”邵逸青輕聲說,“由不得他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