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鳴付的父親最寵幸的秘書,兩個月前勾引上了競争對手,向他們提供了靈銳最新的項目計劃,竊取靈銳相關的進展資料,一場打算與靈銳同歸于盡的商業犯罪就這麼開始了,加上這些年徐家人橫行霸道的作風,早已經得罪了不少人,連同盟都是吃裡扒外留有後手的,今日靈銳面臨收購危機,徐鳴付是唯一能挽救的人。
可以說全家人的希望都系在他徐鳴付的身上,那些清高自傲,從今天他踏進這個會所開始,就要不複存在了。
孫嵘走在前面,給徐鳴付引路,沒兩步,孫嵘忍不住誇贊道:“徐少當真是一表人才,我見過那麼多的alpha,卻沒有一個徐少這般的氣質。”
靈銳出了事當地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這個孫嵘半句不提,還樂意說些恭維話捧着他,徐鳴付也沒刻薄,轉而把話題引在此行的目的身上:“您認識邵逸青這樣的人,還會覺得别人有氣質嗎?”
提到這個名字,徐鳴付腦海裡又亂了起來,浮現出那張妖孽的臉。
稍有片刻的頓足,又接着向前走。
“邵總的确是人中龍鳳,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有多高的等級都自愧不如,這一點沒有争議,”孫嵘笑着回頭,“不過徐少也不差,不然也不會被盯上了。”
徐鳴付的腳步一頓。
孫嵘瞧見他的反應,也停了下來,回身勸告:“徐少,别這麼視死如歸的,如果我是你,我隻會高興,所謂金榜題名時,在我看來還不如跟邵逸青春宵一度,至于為什麼,你知道的。”
徐鳴付的眼神不甚友善,他竟在孫嵘眼裡看到了豔羨。
“那是你,對于我來說,沒有任何事比得上金榜題名的意義。”
孫嵘慢條斯理地笑了一聲,擡步繼續向前,似乎根本沒有把對方的反駁放在心裡:“徐少啊,你還太年輕,等今晚之後你就知道,你此前的生活有多無趣。”
他對邵逸青的評價,讓徐鳴付心中有不安的同時,也有一絲好奇。
兩個月前,徐鳴付就見過邵逸青,他哪裡不清楚這個Omega的魅力?一個年過三旬,并且離過婚,孩子都要跟他齊頭的大男人,為什麼那麼多人還對他趨之若鹜?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物要什麼樣的尤物沒有?卻對一個離過婚生過孩子,并且不算是十分年輕的男人垂涎至此,就連自己的父親也常在餐桌前提起這個名字,徐鳴付此前不懂,直到兩個月前親眼看見邵逸青這個人。
整個宴會黯然失色,仿佛聚光燈齊刷刷往一處照去,邵逸青就站在張揚的聚光燈底下,用平和的口吻對他說:“小少爺,我喜歡你的信息素。”
他那時的眼神,好像對他極為感興趣,又好像可有可無,這就是邵逸青的魅力,明明上表心意的人是他,卻能在瞬間讓對方心神大亂,腿腳發虛。
孫嵘推開了一間房門。
徐鳴付從飄搖的思緒中回過神,擡頭看過去,屋子裡坐着幾個虎視眈眈的男人,他們的指尖捏着高腳杯,一張張臉在昏暗光線下半明半寐,笑聲放肆地從裡頭傳來,幾個穿着暴露的Omega搖着翹臀在那些男人膝蓋上伏趴讨趣兒。
這些男人都是本地有名兒的人物。
孫嵘率先走了進去,在一個男人耳邊低語了幾句,這個人徐鳴付認識,姓魏,從前跟他父親有牽扯的。
兩人不約而同盯着門口的徐鳴付看了好一會,而後,那人站起身,來到徐鳴付的面前,上下打量後用頗為深意的語氣:“徐少爺,别來無恙。”
徐鳴付目标清晰,不搭理對方,再次向身邊的孫嵘表明:“我要見邵逸青。”
“邵總出去了,”魏诩掃了一眼對方,“不過他讓我先照顧照顧你。”
不明白是否真心,徐鳴付也不在意,此刻對面站着誰他都不該意外,冷聲問:“魏總是什麼時候跟邵逸青勾搭上的?”
魏诩輕笑,看孩子似的眼神,半點不計較:“什麼叫勾搭?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裡,認識是遲早的。”
“哦,所以你是什麼時候爬上邵逸青的床了?”徐鳴付挑明,出事的這兩個月,他聯系魏诩無門,卻沒想到會在今天這樣的場景相見,“今天?昨天?還是……兩個月前?”
他急于替他父親教訓不忠心的狗。
魏诩神色頓時晦暗下來,不過逢場作戲是這裡每個人的拿手好戲,他很快調解好情緒,從這一句話就知道了這地頭蛇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招惹的,可地頭蛇就是地頭蛇,半死不活了也要撐出直挺挺的樣子。
“徐少爺真是威風,爹媽都快進局子了還能這麼威武地訓我的話。”魏诩面色帶笑,言語卻暗藏風波,“真氣派呀。”
“過獎了,跟您比我是小巫見大巫呢。”
兩人唇槍舌戰地還要繼續,這時孫嵘低聲說了一句:“逸青來了。”
魏诩又狠狠掃了徐鳴付一眼,從他面前離開了。
大概十分鐘,邵逸青出現了。
他從進門開始就沒注視過徐鳴付,徐鳴付對他卻是望眼欲穿,房間就這麼大點,真想完全無視對方也是不可能的。
邵逸青看似遲疑地發現了徐鳴付的存在,對他隻是面無表情地一掃而過,這讓徐鳴付想到兩個月前的夜晚,邵逸青眼神的火熱,相比之下,今日的邵逸青頗為冷漠,他睨了自己一眼,就回到了沙發上坐下。
徐鳴付雖不常在這樣的圈子裡流轉,可也了解這種男人的心思,他們眼裡沒有喜歡,隻有興趣,兩個月了,徐鳴付并不确保邵逸青還對他流連忘返。
手足無措間,他看見孫嵘朝他靠了過來。
邀請他過去。
“今天晚上事成不成,還要看徐少自己的表現,”孫嵘說,“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說完,孫嵘走了。
徐鳴付再看向邵逸青,他剛剛坐下,身邊的服務生正在為他倒酒,魏诩正在跟他熱絡地說着什麼,那副嘴臉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狡猾多端,還有一絲暧昧不清的熱切。
跟面對自己時的态度判若兩人。
不過那也沒有什麼好哀傷的,他們拜的不過是權勢,不過是美色,不過是自己那上不了台面的欲望。
徐鳴付想到家人的處境,不再拘謹,他大步上前,來到了邵逸青的面前,上一秒還高高在上,這一秒就将臉面踩在腳底。
在一夥人的談笑風生中,隻聽“咚”的一聲,徐鳴付雙膝砸在地上,他緊握雙拳,目光迫切地說:“邵總,您還喜歡我嗎?”
他那樣大聲,像魏诩誇他的那樣,氣派的不行。
一瞬間,便結束了現場的喧鬧,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邵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