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廷舟是來了。
隻不過稍稍有點晚,但并沒有誤時,他是掐着時間點走進龍江閣的,那個時候的雨勢還大着,助理給他打了把傘,大雨沒有造成一點影響,盛廷舟以絕對的磁場走進了龍江閣二樓的包間。
杜德忠見過盛廷舟一面,可第二次見面内心仍大受震撼,高等級alpha不少,在這個階級,等級對比已經不是主流,因為再低級的alpha或Omega能在這個階段遊走,就代表其有過人的能力。
盛廷舟這種人呢,跟大多數的公子哥一樣,出生就含着金湯匙,繼承着父母優秀的基因,等級優越必然不用多去讨論,他最令人心馳神往的一點,是不同于纨绔子弟的輕佻勁,氣場威嚴,舉動端莊,言之有物,看來在國外進修的這些年,并不是把酒言歡。
而是真的有點東西的。
“……所以對靈銳的态度各位要有分寸,旗下工程師設計師還有研發人員,在溝通的時候必須循循善誘,聽取對方的意見提供需求解決困難,每個即将在靈銳上任的管理層給我記牢一句話,收購靈銳不等于霸淩靈銳,請别讓我收到有關于今天在場任何人的投訴報告。”
一番話下來,包廂裡寂靜無聲,盛廷舟道:“有無問題?”
衆人忙道:“沒,盛總放心好了。”
杜德忠被盛廷舟的氣場壓得忘了喘氣,久久沒有動作的他遲疑地回複着手機裡的消息。
盛氏在龍江閣的這場會面大多數人都得到了消息,門口停了許多輛車,還有僞裝成素人的狗仔。
他們的目标是什麼再清楚不過,邵逸青大搖大擺地走進那些隐藏式攝像機的鏡頭裡,他直奔着搭往二樓的階梯,然後看了看四周,一個服務員忙迎了上來。
“對不起先生,這兒已經被包場了……”
“我知道,”邵逸青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的絲巾丢了,來找我的絲巾,很快就離開。”
“可是……”服務員要說什麼,但看此人相貌不凡,氣質矜貴,估計也不是什麼小角色,沒太敢阻攔。
“我幫您一起找,”服務員說:“不過您得快點,找到了立馬就要離開可以嗎?”
“當然,謝謝,”邵逸青對服務員笑笑,“您人真好。”
服務員被這一笑弄得骨頭酥了。
這就扭頭去了一旁,也沒多想被包了場的二樓,怎麼會留下非包場人員的絲巾,一腦袋的懷疑瞬間蒸發不見。
邵逸青知道服務員隻是象征性地幫他找東西,很快就會回來請退他,于是一點兒也不敢耽誤時間,不過世上沒有萬無一失的事,就比如現在他面臨着會面即将結束,但盛廷舟并沒有單獨出來的狀況。
邵逸青望着那扇守了兩個人的房門,知道他的目标就在裡面,可是如何接近他,創造私人空間,成為了一個難題。
而那位服務員也即将返回。
就在邵逸青頭腦風暴的瞬間,身後冷不丁響起沉沉的一句:“找人?”
邵逸青回眸,看着那個他尋了半天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一邊感慨自己足夠幸運,一邊想杜德忠到底在不在裡面。
消息的滞後性在此刻足以毀了全盤。
“我來見盛總。”邵逸青很快接納了突發事件,面上從容,“我跟他有約。”
盛廷舟看着面前的男人,沒有很快說話,而是不自覺地瞟了一眼對方的着裝,更準确地來說是身段,他猜測不出對方的年齡,但聞到一股極其好聞的芳香。
是香水?亦或者……是信息素。
“是嗎?”盛廷舟的目光深邃,穿過看起來質地柔軟的雪紡面料,直達對方的頸間,那上面系着粉色玫瑰花的頸飾,長長的絲帶纏繞白皙的頸段,吐息間玫瑰花像有了生命一般跟随着喉管跳動,即使幅度很小,也仍然被捕捉得無處遁形。
“是啊。”邵逸青大膽上前,靠近後,聞到對方身上具有穿透力的烏木香。
越來越重。
他不喜歡。
不過他還算是一個合格的投機者。
沒有就地露餡。
“麻煩您轉告盛總一聲,”邵逸青以為他們的碰面應該是充滿戲劇的,卻沒想到是這麼的坦然,果然,一切的計劃在上帝的劇本前都是枉然,适應能力極強的他好似還在照着劇本去演,面上不見任何慌亂,“告訴他,靈銳暫不能簽。”
盛廷舟的目光是捉摸不透的。
他站在暗處已經關注了不速之客很長時間。
打從對方跟服務員交談起。
他以為又是什麼喬裝打扮的狗仔,有瞬間覺得可惜,直到對方提起這一句,他才知道,他的目的比自己想象得要大多了。
兩人中間對話簡短到延伸不下去,可卻有着莫名其妙的潮熱感升騰而起。
當邵逸青以為自己會收到“為什麼”“原因呢”“什麼意思”之類的反應時,對方卻說了一句出人意料,摸不着頭腦的話。
“不冷嗎?”
即使是久在情場流轉的邵逸青也被這句話打得措手不及,一向透着精明狐媚的眼神裡閃過瞬間的遲疑。
盛廷舟低眸順着邵逸青的腰線一路向下,溫聲提醒道:“您的褲腿濕了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