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盛廷舟掀了掀帽檐,往室内走去,“今天就到這。”
賀思揚也跟着站起來,踹了一腳蕭松鶴,說自己也要撤了,困了,這一腳蕭松鶴也沒跟他計較,指着賀思揚罵了句髒話,就追着盛廷舟去了。
盛廷舟回到單人換衣間,服務生一直跟着貼心伺候,此時停留在盛廷舟的換衣間門口,鬼鬼祟祟,蕭松鶴追了上來,一眼就知道這些服務生打什麼主意,年輕氣盛多金有權的盛廷舟,早已經在回國那一天成為了不少Omega的目标。
他擺擺手趕走了服務生。
蕭松鶴推開門,正看見盛廷舟拽下了上衣,倒三角的身材曲線極具荷爾蒙,滿屋阻擋不住的高等alpha氣息,叫蕭松鶴也駐足了片刻,後握着門把手進來,又瞄了眼盛廷舟頂級的身材,才看着一邊丢下的衣服帽子說:“嘉裕怎麼樣?”
盛廷舟有一個弟弟,博士生,高知分子,今年從校園撤出來,早已有風聲。
“有事?”盛廷舟的話一向很少,蕭松鶴和賀思揚都是小時候的朋友,後來盛廷舟出國,幾人之間的來往聯系就少了,蕭松鶴已經拿不準昔日好友的脾性,也一直在摸索,掌握得也不完全,很多話題都不敢輕易出口。
“沒事,就是關心關心,”蕭松鶴笑得廉價,“聽說他要去集團工作?”
“還在看情況。”盛廷舟将休閑服套在身上,他脖子裡有一條項鍊,十分性感,至于來曆蕭松鶴沒問過,但從動作中知道盛廷舟很是珍惜。
“嘉裕是個正經人,跟咱不一樣,”蕭松鶴說:“以後給他找個好Omega,本國洋妞都行,配得上他就好。”
盛廷舟側眸,蕭松鶴雖這些年跟盛廷舟疏遠了,但一直有聽說他在國外是個厲害的主,玩的花哨又瘋狂,加上頂級的基因,一雙眼睛裡的威壓更甚了。蕭松鶴有時候面對盛廷舟銳利的目光時,心裡都有點怵得慌。
“你别這麼看着我,”蕭松鶴打哈哈,“怪吓人的。”
“别跟我吞吞吐吐的,要打探什麼,直接問。”盛廷舟将脖子裡的項鍊拽了出來,披上了外衣。
蕭松鶴糾結着,也不裝了,松口道:“行吧,就我剛跟思揚說的人,你不想了解嗎?”
盛廷舟微蹙了眉:“理由呢?”
蕭松鶴說:“你不感興趣嗎?他在我們圈裡可是很有名……不,也不是什麼你的圈我的圈的了,他在咱們湘江的整個上流圈,都已經殺瘋了。”
盛廷舟看了蕭松鶴一眼,無動于衷,從頭頂的櫃子裡取出手機和鑰匙以及腕表,波瀾不驚地說:“然後呢?我就應該對他感興趣?我是韓岱?”
蕭松鶴靠在了櫃子上,不急不躁地說:“他真的很頂,否則韓岱也不會那麼上頭了。”
盛廷舟依然不為所動。
蕭松鶴滿腹心思被壓了下去,盛廷舟不問,他就沒機會說,于是不再賣關子了,垂手道:“好吧,其實你見過他。”
盛廷舟這才施舍給了蕭松鶴一個算是可以繼續的眼神。
“在龍江閣的時候,”蕭松鶴說:“我可是聽說了,他代表徐家跟你談判呢,有沒有這回事?”
盛廷舟動作遲鈍了片刻,後又恢複了正常,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是他。”
“所以你真見過了?”蕭松鶴八卦道:“怪了,你竟然會接待他,一個陌生人,而且真的把簽約儀式推遲了。”
蕭松鶴口吻裡都是對盛廷舟的試探,盛廷舟聞得出那要探究捆綁他的味道,不是因為有昔日好友的了解在,而是蕭松鶴絲毫不掩飾他的求知欲。
一個眼神就知道蕭松鶴在想什麼,他跟蕭松鶴這些人是一樣的,但又不完全一樣。
“徐道全一家是該死,不過我現在沒心情對付他們,”盛廷舟說:“一點點蠶食吧,毫無反擊之力了,總吃得幹淨。”
蕭松鶴聽聞了兩家的對壘,也知道了盛廷舟的決心,多年未見,聽他對徐家和湘江曾堪稱第一的龍頭企業的态度,一陣心悸,雖然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但并不是蕭松鶴想聽的。
“嘉裕到樓下了,走了。”盛廷舟擡步離開,蕭松鶴也不敢攔,看着他出去。
不過在盛廷舟走到門前的一刻,他還是沒忍住,說道:“剛才思揚為邵逸青說好話,你明白什麼意思嗎?”
盛廷舟回眸,墨色眉峰下的眼睛給人很重的侵襲感,但仍然不顯山露水,看不清底色。
蕭松鶴用一種為難的口吻說:“我剛在他面前是故意沒提龍江閣你跟邵逸青見面的事,是因為思揚對他有興趣。”
盛廷舟沉默了半會,琢磨明白了蕭松鶴的心思,忽地挑眉,不留餘地地拆穿道:“哦,怕我跟他搶?”
其實試探并不應該存在于朋友之間,但蕭松鶴活在現實主義裡,他和盛廷舟這種身份互為朋友時也不可能完全純粹,多多少少有要選擇立場的時候,站對了站錯了怎麼站都很講究,蕭松鶴表面玩世不恭,可心思一直挺重,一件事一句話一個神情,他都會揣摩半天。
可憑借往日認知和情分去猜測盛廷舟的喜好心思已經不準确了,否則今天,他不用靠把話挑得那麼白,來得知盛廷舟的态度。
蕭松鶴看着盛廷舟,頂着壓力說:“我不知道你這次對靈銳的決定跟邵逸青有沒有關系,雖然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你還不至于這麼不理性,但廷舟,邵逸青是你喜歡的類型,你承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