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廷舟道:“一直要見我呢,跟他家那點交情早了結了,也真敢來找我。”
“他最近挺刺激啊,把家都整沒了,”高燕京擦了擦球杆,“該不會找你續命吧?”
盛廷舟心裡有數,轉而對助理吩咐:“跟他說我不在。”
助理道:“他知道您在這裡,看見咱們的車了。”
盛廷舟對着水區沒決定,賀思揚意見頗大地說:“讓他滾。”
助理尴尬。
高燕京看過去,不大明白韓岱跟賀思揚有什麼過節,盛廷舟沒說話,他倒不平起來了。
上回盛廷舟從蕭松鶴那兒得來了消息,知道賀思揚和韓岱撞目标了,腦海裡無端越起一段纖白的脖頸和玫瑰花,盛廷舟神色幽暗,不知出于什麼考量,低聲吩咐:“請他進來。”
助理得了命令,這就去了。
盛廷舟提着杆子,對正在撈水裡球子的賀思揚走去,明知故問道:“你跟他合不來?”
賀思揚不知自己的心思早已經暴露,道:“看他不爽罷了,纨绔公子哥,沒一點正行。”
高燕京打圓場:“他再怎麼不好曾經也是朋友,别太落井下石了,顯得咱們不近人情似的。”
“我跟他可不是朋友,”賀思揚撈了一手的水,也沒夠到,還差點距離,他甩甩手站了起來,“我可沒這種通吃的朋友。”
高燕京雲裡霧裡,盛廷舟卻明白他的憤憤不平,他走到水區,拿着杆子,對着那球子一伸手,将東西撈了起來,盛廷舟俯身捏起濕漉漉的球子,扔給賀思揚:“那你就不見。”
賀思揚的确也沒見。
韓岱進來的時候,賀思揚站了很遠,壓根聽不到他說話的距離,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他跟幾個人繼續打球,而盛廷舟和高燕京坐回了休息區。
韓岱畏手畏腳地走過來,他先是看見了遠處的賀思揚,而後低下頭,到了盛廷舟的身邊,拿捏不好分寸,這是他第一次在盛廷舟回國後跟他見面,猶豫着稱呼,最後為了拉近關系,叫了聲:“……廷舟。”
盛廷舟擡頭看過去,對他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說:“好久不見,坐。”
韓岱搖搖頭,看着高燕京,說道:“我站着就行。”
如今身份不一樣了,盛廷舟原本就比這些人高出半截來,更别說靈銳倒台之後他的勢力了,韓岱父親和盛廷舟的父親雖然有合作關系,但早年背刺過盛杭,跟靈銳混過幾年,雖然現在因為利益沖突又跟盛氏交好了,但因為那件事兩家總是沒以往親熱了。
“你站着像什麼樣?訓話?”高燕京瞄了他一眼,“坐啊韓少,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合夥欺負你。”
“沒有沒有……”韓岱拘謹了許多,“那我坐了。”
盛廷舟遞給他一根雪茄。
韓岱忙兩手捧着,慌得不行:“謝謝謝謝……”
盛廷舟和高燕京對視了一眼,後者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扭頭看向了一邊。
“韓叔身體怎麼樣?”盛廷舟關心道:“好點了嗎?”
韓岱颔首說:“已經沒事了,醫生說過兩天可以出院了。”
他擡不起眼睛似的,總是低着頭,瞄着盛廷舟的鞋子說話。
盛廷舟也不介意,說道:“我應該去看看他的,怕打擾了,既然沒事了,這兩天我過去看看。”
韓岱道:“那我爸肯定會很高興,他也知道你回來了,一直念叨說想見見你呢。”
高燕京懶得聽二人的客套話,明知不合适也要八卦地問:“韓岱,你跟思揚怎麼了?都不帶打招呼的。”
韓岱擡頭朝賀思揚的方向看過去,他不好意思提,為難道:“沒,就一點誤會。”
他該怎麼修飾,他對賀思揚看中的Omega一見鐘情,還被人羞辱得上不得台面的故事?
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草草應付過去,以為這個話題可以就此打住,誰知盛廷舟感興趣起來了。
“那也得澄清啊,”盛廷舟捋着雪茄,神色諱莫如深地看着韓岱:“不管事情大小,誰錯了,總得道個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