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早八,馮清瑩照例很早就起了。
她的生活作息規律到會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
她泡了杯牛奶,問打着哈欠的阮季星:“星星,你昨晚怎麼快到門禁時間了才回?”
“有點事,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嗎?”
“沒有,我還在忙。我是擔心太晚了,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阮季星搖頭,“有人和我一起。”
馮清瑩也沒追問這人是誰。
謝曉羽不知道在弄什麼,搞出“乒乒乓乓”的動靜。
帶着一股發洩的氣勢。
阮季星走到她身邊,說:“曉羽,如果我們沒法成為好朋友,但畢竟也要做四年同學、室友,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就說出來,好不好?”
謝曉羽不動了,抿着唇,沒作聲。
馮清瑩這兩天忙着處理班上的事,沒有察覺她們的異常,怔了下,看着她倆。
“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會慢慢改。但我依然覺得你說得有失偏頗。我不能接受你那樣指責我,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任何人。如果你覺得我看不起你,隻能證明你打心底地看不起你自己。”
不管結果如何,反正她該說的都說了。
說完,背着包出門。
下午上課,阮季星收到沈轲的消息。
R136a1:七點,老地方。
說得像他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約定一樣。
腹诽歸腹诽,她還是回了個“OK”的表情。
R136a1:幫我帶個飯。
寄星:……真把我當你員工了?
R136a1:我得去搬貨,沒空買。
寄星:行吧,你想吃什麼。
R136a1:随便。
老師瞥過來,“上我的課不要玩手機啊。”
阮季星忙把手機放下。
下課後的食堂人流量很大,阮季星選擇買快捷的,要了兩個雞肉卷。
考慮到男生的食量,另一份多加了點料。
她快走到地方的時候,看見一個長發披肩的女生正和沈轲說話。
他們約莫是認識,因為女生是蹲在他旁邊,而不是對面。
阮季星一時進退兩難,不知該不該避一會兒。
正躊躇着,沈轲已經看到了她。
不得已,隻好走過去。
女生站起來,往耳後勾了下頭發,朝她笑了笑,“你好。”
好漂亮。
阮季星心裡感歎了句,回以一個笑。
女生對沈轲說:“你們忙,我先走了,拜拜。”
他不鹹不淡地“嗯”了聲,“不送。”
阮季星坐下,忍不住說:“你怎麼這麼對一個女孩子呀?”
他反問:“難道我要敲鑼打鼓恭送她嗎?”
她小聲嘟囔:“不近人情。”
“阮季星,我沒那麼多心思,精力,放在無關緊要的人和事身上,懂嗎?”
她不知道說什麼。
以她現在的身份和立場,好像的确沒資格評價他的所作所為。
但在她印象裡,他以前沒有淡漠到這種程度。
沈轲語氣緩了緩:“我連她名字都不記得是汪卉冬還是汪冬卉,随便來一個女生,我都對她熱情,用你們女生的說法,我不就成中央空調了嗎?”
“喔。”
也分不清,她是聽進去了,還是敷衍。
他皺了皺眉,“阮……”
阮季星把雞肉卷塞到他手上,“喏,給你帶的晚飯。”
他剛出的一個音節,就被堵回去了。
兩人沉默地吃着東西。
沈轲心裡憋着一團無名火,找不到一個發洩口,怄得他快自燃了。
不是,她究竟出于怎樣一種心理,希望他對一個明擺着對他有意思的女生态度好一點?
但說了那麼多,再上趕着去解釋,豈不是太下面子。
阮季星吃完,團了團垃圾,起身去扔掉。
沈轲餘光瞥到她淺色牛仔褲上有一團污漬,在臀下一點兒,紅色的。
他今天穿了件短袖襯衣外套,脫了,裡面剩一件白T。
遞給她,說:“遮一下吧。”
阮季星很快反應過來,是生理期到了。
她耳根微微泛紅,接過,穿上,他的碼數對她來說太大了,下擺垂到了大腿,有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氣。
“我去下廁所。”
沈轲說:“你不舒服的話就回去吧。”
“沒那麼嬌氣。”
不嬌氣?
有一年中秋假期,季曼帶他們一塊出門旅行,太陽大,全程是他給她撐傘,因為這位大小姐嫌累。
但阮季星真就沒走。
她不僅很快回來,還薅來了一塊白色硬紙闆,像是從某樣東西的包裝盒上拆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