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卉冬随意看了眼,“沒問題,辛苦你跑一趟。”
“沒事我走了。”
一句話也不想多說的樣子。
“欸,沈轲!”
莊卉冬叫住他,抿了下唇,直直地望着他,眼中有點欲說還休的意思。
像她這樣的女生,往往清楚自己的優勢,也了解大多數男生喜歡什麼,便想以此拿住對方。
奈何沈轲不吃她那套。
“東西,你喜歡嗎?”
“什麼?”
話落音的那一瞬,他就反應過來了。
莊卉冬疑惑:“我托你同學送你的,你不是收下了嗎?”
他有她聯系方式,一天過去了,沒退還給她,按常人的理解,這就等同于收下。
沈轲面無表情,瞳色如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送的。我把錢還你。”
他沒問價格,當下直接給她轉了八百。
“應該夠了,少了再補給你。”
莊卉冬臉色一僵。
她知道沈轲是塊難啃的硬骨頭,否則,不會追了這麼些天,他無半分動搖。
可人的本性都一樣,越得不到,越想得到。人類的征服欲是從原始社會就傳下來的。
但她也實在不曾料到,他的所言所行,完全不給人留情面。
沈轲沒心思去管她怎麼想的,騎了車就走。
送完一圈,衣服、鞋襪,淋了個透。
他停了車,要進門時,掏出那隻皮夾。他定了定,抽出卡,走到宿管窗口前,“阿姨,送您了。”
“诶喲,看着還滿新的嘛,怎麼就不要了?”
他沒有回答,在地面留下一串濕腳印。
唐天和看到沈轲這鬼樣子,驚訝道:“你怎麼跟偶像劇裡面失戀的男主角一樣?”
“你還看偶像劇?”
“我媽成天在家裡看,我就想不明白了,失個戀,分個手,幹嗎非要淋雨?老沈,你說呢?”
沈轲心情正差得很,想到罪魁禍首是這貨,更沒好臉色給他。
“是啊,有病。”
唐天和有些茫然:“我怎麼感覺我被罵了?”
徐玮笑得不行,“别感覺啊,自信點,你就是被罵了。”
“怎麼了我?”
“傻不傻啊你。”
徐玮翻了個白眼,做口型說:“阮季星。”
得,唐天和不去觸他黴頭了。
剛過宿舍門禁時間,阮季星幾乎是掐着點發來消息。
寄星:送完了嗎?
沈轲臉色更臭了。
唐天和他們在背後像群鴿子似的咕咕哝哝,他也沒在意。
R136a1:嗯。
寄星:[轉賬]
寄星:成本和你的八。
R136a1:嗯。
寄星:你累了吧。好好休息,晚安。
R136a1:嗯。
阮季星隻當他累了,而且他性格一貫如此,對他的敷衍應答不疑有他。
*
雙休碰上中秋,一連休三天。
南方天氣多變,下了兩天雨,鋒面過去,又是大晴天。
裴穎征詢同學們的意見,願不願意和一班進行一次聯誼。
剛進入大學,一群十八九歲的少男少女對于社交、活動頗為熱情,高票通過。
聯誼由兩個班的班助和班長策劃,定在郊外的一處露營地。
當天早上,馮清瑩最先到彙合點,負責清點人數。
阮季星問她:“你坐哪兒?”
“第一排,”馮清瑩指了一下,“喏,我放了個包在那兒。”
“我跟你坐一塊兒吧。”
阮季星正要上車,一個男生大邁步擠開她,将位置霸占了。
“不好意思啊同學,我暈車得厲害,隻能坐前面。”
本來就是先來後到的事,阮季星有氣也沒處發,隻好另找空位。
甫一落座,旁邊來了個人。
他坐下後,壓低了帽檐,雙臂環胸,閉目養神,一言不發。
這種行事風格,除了沈轲,别無他人。
她想起來了,前面那個男生,不是常常和他同進同出的嗎?
但她也沒證據說他們合夥整她。
阮季星從包裡掏出季曼給她寄的月餅,家鄉的特色,外皮酥脆,鹹香口味的,外邊買不到。
她一邊啃着,一邊用手接着掉下來的渣。
“沒想到原來你這麼熱心腸。”
她初時沒意識到沈轲是在跟她說話,咽下口裡的月餅,才問:“什麼?”
說了那一句之後,他又沒聲了。
阮季星莫名其妙:“大早上的,吃錯藥了?”
沈轲懶懶地掀開眼皮,像是沒睡醒。
他臉上拾掇得幹淨,要不是眼底有淡淡的紅血絲,完全沒有熬了兩天大夜的樣子。
就是為了把白瞎掉的八百賺回來。
他才想問,她是不是吃錯藥了,随便什麼人的忙都幫。
她看不出來那什麼卉對他有意思嗎?
還是看不出來他在生氣?
從上次他被她掀掉帽子,露出頭上的疤,是覺得以那副模樣出現在她面前,很狼狽,很丢臉。
到這次,他不想收任何女生的,尤其還是她轉交的禮物。
……
她一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