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達景園中侍女所居住的院子的時候,還有幾個婢女圍在一旁低聲地啜泣着。
幾個人看見竹绾後均是眼含畏懼之意,縮在一起哭的梨花帶雨。
她們慶幸自己是被叫來侍奉輕瑤仙主才沒遭此劫難,又可憐那三個姑娘被痛下殺手,可真的面對竹绾的時候,卻又抖瑟的可怕,不敢怒也不敢言。
景園裡死了人,三個侍女偏偏還都是侍奉在竹绾身邊的,旁人自然而然就會懷疑到她身上。
三個侍女衣衫已經被抓的破爛褴褛,渾身血淋淋的已經沒了皮,血肉之下裸露着森森白骨。其中兩人躺在床榻之上,另一人斜靠在床邊,都是極盡掙紮之相。
素雅看見眼前景象之後吓得雙腿發軟,扶着身邊侍女的胳膊連連後退,“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如此惡毒?”
晏懷君厲聲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一個侍女擦了擦眼角淚珠,膽怯地斜睨了幾眼竹绾,道:“剛剛發現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千翎看見面前景象頭皮發麻,冷聲道:“這三人死相慘烈,被活生生的剝了皮,沒想到這靈台的行宮中竟還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人。”
晏懷君别有深意的看了竹绾一眼,說出的話不言而喻,“绾绾離開行宮已經三年,如今回來倒是給我送上了一份大禮啊。”
不等竹绾解釋,晏懷君就已經想直接息事甯人,等日後再私下訓責懲罰竹绾。
他喚來身邊得力的玄衛将三人屍身收拾了一番,轉而又對着在場的各位說道:“我會命人找到這三個姑娘的親人,給予撫恤妥善安排後事,日後他們親屬若是想要來靈台修煉,擇優入門,也算是給她們親人一個交待了。另外我也會讓玄衛們加強對溯靈山行宮的看守,杜絕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
千翎冷冷地看着已經被靈衛們清理幹淨的床榻,道:“家主,我認為還是應該找出究竟是何人所為,才更能給這景園裡的婢女,給那些無辜死去的姑娘們一個交代,如此草率處理,不應該是九州世家的做派,如此隻會令世人寒心。”
沒管晏懷君臉色有多黑,千翎還是據理力争的要給那些婢女一個交代。
當下幾人,晏家父子,她的姐姐,她的小跟班東倉神女都或多或少認為這事與她脫不了幹洗,他們有意放任她,就不可能繼續追究。
竹绾如是想着,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畢竟晏懷君已經将事端落到了她的頭上,她要是在不出面表示豈不就是默認了。
竹绾随即附和道:“我贊同,既然是我寝殿之中出了事,我自然也有責任。”
聽見竹绾這話,暮輕瑤有些慌張,“绾绾,這是三條人命,你負不起責任。”
說話間,竹绾已經朝前走了幾步俯身察看着地上的血迹,她伸出手指稍微沾了些湊到自己的鼻尖,那血腥的味道中竟然還帶了些許淡淡的香氣,像是雨後白梨的味道。
“姐姐别着急,人不是我殺的,但到底死在我這裡,我自然要給大家一個說法。”竹绾接着又道:“這地上的血液還新鮮,定是有人趁我赴宴之時下的手。”
竹绾站起身來,用手帕擦了擦手指血迹,問向晏望舒,“晏少主,我今日去書閣内尋了些書看,恰巧就看到了靈台的一些咒語秘法,據說有些法術使用之後就會在對方的身體裡留下一種特殊的香氣,少主不妨聞一聞是否是這血裡的味道呢?”
晏望舒訝然竹绾這番表現,但也不過一瞬就回過神來,就近從床榻邊沾了些血迹聞了聞,那熟悉的白梨味道飄進鼻間之後,晏望舒震驚的不知該如何答複。
竹绾進而問道:“少主,那人用的是否就是晏家法術?”
晏望舒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東西?”
談話間,素雅從屋内的角落裡撿到一隻碧綠色的玉佩,看模樣像是劍上的飾物。
“看樣子,像是靈女大人配劍上帶着的淩波玉。”
一旁的侍女顫顫巍巍的回答,而她口中的靈女就是秦末尋。
晏懷君疑惑道:“末尋又怎麼會來景園?”
晏懷君看了眼憤憤然的千翎以及吓得六神無主的素雅,自知若是不處理好這件事,這兩家不會善罷甘休,便隻好繼續追究下去。
“先回旭華殿,将靈女喚來,我再好好盤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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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绾去赴宴之後沒多久,秦末尋就覺得腦袋發沉,手中握着的筆也漸漸開始使不上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