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蘇良媛也懂得适可而止,在說過此話之後,便止了話頭。
然後同謝良媛一起,一邊說着話,一邊朝永春宮裡走去。
一行人到了正殿,自有領路的宮人引着衆人進殿。
此時殿内已經早來了幾位妾室,隻是柳珺瑤一個也不認識。
隻能從謝良媛蘇良媛等人開口稱呼中,暗暗記下她們的身份。
以防日後在東宮見了面還不認識,那就尴尬了。
若是位分比自己低還好,要是比自己高,很可能會引來禍事。
此情此景,柳珺瑤作為新人,隻要沒人主動問話,她就盡量裝木頭人。
将低調一詞,進行了個徹底。
倒是喬奉儀,比她活絡多了,已經同坐在她身邊的一個小奉儀,說上了悄悄話。
柳珺瑤一邊豎着耳朵聽謝良媛蘇良媛等人打機鋒,一邊暗暗打量了一番正殿。
比起翠微宮正殿的雅緻,永春宮正殿的布置,看着要雍容華貴許多。
不管是裝飾,還是用具,都處處透着一股奢華和精緻。
又坐等了片刻,葉良媛的到來,讓謝良媛和蘇良媛微微變了臉色。
葉良媛是這次新人中冊封的唯一一位主位,亦是新人中最早侍寝之人。
自然,也是這次新人中家世最高最好的。
比謝良媛和蘇良媛這兩位的家世,還要略好一些。
這也是她們看葉良媛不順眼的原因。
更何況,整個東宮有誰不知道,昨夜太子殿下又歇在了葉良媛的棠梨宮。
所以,已經有兩個多月未曾侍寝的蘇良媛,最先沉不住氣道:“聽說殿下昨夜又歇在了棠梨宮,葉良媛當真是好福氣,一入東宮就入了殿下的眼,不像胡承徽,到現在還未見到殿下的面呢,真是可憐啊!”
說完,蘇良媛還故意有意無意地向着坐在葉良媛下首處的胡承徽瞄了兩眼。
兩人雖然同處良媛之位,但家世更勝一籌的葉良媛,顯然沒把蘇良媛放在眼裡。
更何況,葉良媛在早來的這段時日,也不是白白在東宮呆的。早就讓下面的人,打聽清楚了這位蘇良媛的底細。
太子殿下可是已經許久未踏足過福陽宮,這位蘇良媛跟失寵也沒什麼兩樣了。
而她家世高,一入東宮便是主位不說,還得了太子的青睐。
對于蘇良媛的挑釁,葉良媛自然一點都不怵得慌。
“蘇姐姐說的是,能服侍殿下,可不就是我的福氣嘛!”葉良媛微微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開口。
接着,她又話鋒一轉:“至于胡承徽,蘇姐姐在東宮的時日比我久,想必也比我在殿下面前更有臉面,蘇姐姐真要覺得她可憐,何不到殿下跟前,為胡承徽美言幾句呢。”
此話一出,别說在場衆人訝異葉良媛的膽大和傲氣,就是提起話頭的蘇良媛,也被葉良媛的話驚到了。
或者說,是被氣了個倒仰。
她就沒想到葉良媛會當着衆人,如此不給她留臉面。
蘇良媛很是氣悶:她要是有這個本事,能在殿下有如此大的臉面,何至于被太子冷落了三個月。
葉良媛現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真是故意在衆人跟前給她沒臉。
可是呢,葉良媛的話,又說的滴水不漏,讓她一時間沒法反駁。
難道讓她說憑什麼,她跟胡承徽又不熟,或者是她做不到。
不管怎麼說,都是她沒臉。
而被兩人推出來做筏子、打擂台的胡承徽,此時卻是臉色通紅,如坐針氈。
這簡直就是拿着她的臉面,使勁往地上踩嘛。
可惜她位分低,是個不得寵的新人,連侍寝都不曾,面對兩個主位娘娘的夾擊,根本不敢開口為自己辯駁。
柳珺瑤第一次面對如此場面,忍不住暗暗咋舌。
沒想到請安的第一日,就讓她見識到了太子東宮妃嫔之間的明争暗鬥。
簡直不要太精彩!
不過,她也知道這隻是剛開始,日後等她們這批新人相繼侍寝,整個東宮的争鬥,想必會更加激烈起來。
如此看來,這得寵與不得寵,看來還是有很大區别的。
就比如胡承徽,但凡她已經侍寝,在太子跟前有幾分臉面,在面對蘇良媛和葉良媛拿她做筏子的時候,也有底氣和膽量,為自己說上兩句話。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臉色脹得通紅,也沒有膽量,就怕惹來兩位主位的不快。
柳珺瑤第一次有了一絲緊迫感。
有了這一出,衆人知道葉良媛不好惹,連蘇良媛的臉面都說下就下,也沒有哪個妃嫔再敢對着葉良媛找不自在。
倒是新來的幾位新人,看向葉良媛的眼神中,隐隐帶了幾分羨慕。
心裡幻想着,等自己日後侍寝,要是也如葉良媛這般得殿下看重就好了。
“太子妃娘娘到!”随着内侍的一聲唱和,太子妃終于到來。
衆人起身給太子妃行禮。
太子妃在最中間的寶座上坐好後,這才開口道:“衆位妹妹都起來吧。”
衆妃嫔這才起身,再次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