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饒命！饒命！”大牛哥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公寓樓。

白然揉了揉太陽穴，關上了門，回到椅子前，打開了一個直播軟件。

這就是白然現在的工作。本身國家是有給她分配工作的，但是下個月才能上崗。她在家裡閑着也是閑着，想找點事兒幹，便從鄰居家的小姑娘那裡得知，可以去做網絡主播。

在小姑娘的描述裡，這份工作又賺錢，又輕松。

她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當機立斷的收購了對方用舊了的二手老電腦，又在對方的指導下在網上收了個路由器，開始了自己的主播之路。

因為沒有錢買攝像頭，她就隻做了個聲音主播，每天和直播間裡的人聊會兒天，足不出戶地了解一下整個對她來說無比陌生的世界。

【倦零：你來了。】

老式電腦很卡頓，就連彈幕也是卡成ppt一樣的閃過去。

說話的是白然的一個也估計是唯一一個忠實粉絲。也不知道這家夥看上了她哪點，自從她剛剛成為主播，就一直蹲守在她的直播間，日複一日的給她砸錢。

“恩。”白然摸着空空如也的肚皮，隻能靠喝個水飽來營造一種她不餓的感受，“今天聊什麼呢。”

【倦零：随便吧，就是想聽你說話。】

孤零零的彈幕閃過，接着倦零就給她扔了好幾個禮物。

因為壕氣的粉絲，許多路人湧入了直播間，但是沒過幾秒就又少了大半。

【豆豆：主播你那邊什麼音質啊？算了等你換個麥我再來吧。】

不少人這樣講。

白然一點都不在意彈幕裡的話，這是她這些天來見過最多的彈幕。但是她沒錢，所以索性不去想能力以外的事情，安安心心的和倦零侃大山。

“為什麼想聽我說話？大家都說我音質很差。”她撐着下巴，盯着屏幕。

【倦零：你的聲音和我一個故人很像，不，不止聲音，其實連語氣也像，名字也像。】

“你的故人也叫‘白然’嗎？真巧。”白然輕快地回應道。

因為沒有社會經驗，更不知道“網名”是何物，白然直播用的名字就是她的本名，也是她從這個世界醒來後，心裡唯一的記憶。

【倦零：對，我們認識了很多年。一起看過很多風景，遊曆過很多地方。】

這個下午，倦零跟白然聊了許多事，說的興奮了，就會給她扔一點禮物。

時間久了，直播間也多了一點真實的人氣。即便是通過幾乎全損音質，白然的聲音也依舊清亮幹淨，不是那種裝出來的甜美，而像是甘甜的山泉，流入人心。

開始有很多人跟白然聊天，但是白然卻隻回應倦零。

她被倦零嘴裡描述的山河震撼到了，那些她不知道的美麗風景，通過倦零的描繪，變得栩栩如生。

到了下播的時間，白然打了個哈欠，倦零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紳士地道了别：

【倦零：我有事要去忙了，你早些睡吧。】

白然揉了揉眼睛，“好。”

她聽話的關掉了直播間，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半夢半醒中似乎看到了自己跟倦零一起穿過高山和大海，她笑的很開心，不是那種應付式的開心，而是由内向外散發的，真正意義上的開心。

她感覺整個人放松極了，生存的壓力似乎一瞬間離她很遠，空蕩蕩的肚子也被倦零遞過來的糖葫蘆和肉包子填的滿滿的。

就是似乎……除了她和倦零以外，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場。

那個人看起來像是玄幻小說中的角色：他頭頂長着兩隻龍角，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又高又挺拔，話少且眼神極其兇惡。他的皮膚很冷，在夢裡的白然天不怕地不怕，好奇的去摸了他一把，接着便感受到了一股寒流從手心竄到了腦門。

白然打了個哆嗦，居然硬生生的被凍醒了。

半夜醒來對一個還餓着肚子的人可一點都不友好，她感覺胃裡似乎有一隻饕餮在蠶食着她僅存的一點營養，并且嚷嚷着要更多。她努力無視掉這種感受，揉着眼睛，坐了起來，嘟囔着“這鬼地方也太冷了”。

所幸白然還有多一床好心人士捐贈的被子可以用，于是她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打算拿出來蓋上。

然而，就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卻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整個人的從床上跌了下去，頭差點磕在了櫃子上。

她來不及說話或者做出任何反應，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憑借疼痛再三确認自己自己沒有出現幻覺。

——在她的窗戶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足足有一米九的男子。

那“人”冷着臉，頭上一對金色的龍角，背後還有着一雙足以遮天蓋地的黑色大翅膀。

和她夢裡的那個家夥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