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将人吞噬,卻也教會了四兇之首什麼是忍耐和克制。
白然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她穿着之前見過的古裝似乎是在練劍,臉上還有淚水。
之前見過的似乎是窮奇的男人站在樹下,樹蔭擋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師兄今天說我還不夠好,我還得繼續努力才行。”白然聽到自己表情嚴肅地揮舞着劍,看起來很努力。
聽到她的話,窮奇從樹蔭下走了出來。
白然這下終于看清了他的長相,和之前一樣棱角分明,好看得張揚。
他的嘴唇動了動,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策一樣,輕聲道,“然然,我們下山吧?”
白然想要點頭,可夢裡的她不答應。她隻能看着自己笑了笑,說道,“修煉最忌諱半途而廢。”
窮奇斂了眸,沒有否認她的話,反倒是動手操縱起了劍。
白然由着劍帶她走,将剛剛的那一式又練了一次,眼睛一亮,“這下對了!”
她轉過頭,剛要和窮奇道謝,卻發現遠處有一群門派弟子一樣的人走了過來,而窮奇瞬間化為了黑霧。
白然一時之間有些着急,在這種情緒的趨勢下,她直接突破了夢境的禁锢,喊了一聲:
“祁慕白!”
緊接着,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狡黠的月光灑在被褥上,剛剛夢到的東西在醒來的瞬間消失不見。
她茫然地看了眼四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驚醒,祁慕白蹲在她的身邊,輕輕蹭了蹭她的手。
那雙貓瞳裡寫滿了不可言說的愛意,似乎是在問:“夢到我了嗎?”
奈何白然已經沒法回答她,她隻能伸手摸了摸小貓咪的腦袋,喃喃自語一般開口,“我好像夢到了一個人。”
她說着,微微一頓,“想不起來了,但大概……是個很重要的人。”
.
白然再次醒來的時候,甚至忘了昨晚驚醒的這一回事。
祁慕白卻因為她昨晚的一句話而心情極好,他趴在白然身邊,将她整個人滿滿當當的裝在眼睛裡。
白然迷迷糊糊地摸到電腦前,點下開機鍵。
當她發現自己又一次和願狐大眼瞪着小眼的時候,雙方其實都有點崩潰。
“你怎麼還沒走啊。”白然打了個哈欠,靠在椅背上。
真的是一點都不怕了。
祁慕白卻知道,願狐隻是個小妖怪,能這麼嚣張,多半是它背後有其他的妖怪撐腰。
隻是他暫時沒有感知到那個妖怪的存在,對方看來是躲得很深。
“你真的沒有任何願望嗎?”願狐在電腦屏幕上展示出這樣一行話,“我可以為你實現,什麼都可以。”
白然盯着電腦,“我許了願你就會走嗎?”
願狐操控着電腦上彈出了一行字,“暫時不會哦,我會在幫你完成願望後再離開,并且隻收取一點點的報酬,才不是那隻鹿說的那樣呢。”
“鹿?”白然稍怔了一下,“你是說陸濟嗎?”
“對呀,就是那隻鹿。”
白然沒想到陸濟也是妖怪,而且原形還是一隻小鹿。
不過她現在對妖怪的接受度已經高了很多,所以隻是平淡地點了點頭。
不過她之前一直以為妖怪局是管理妖怪的地方,現在看來居然也是給妖們就業的位置嗎?
妖怪們也會缺錢嗎?
電腦裡的畫面一直轉換,白然搖了搖腦袋,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
發現白然走神之後,願狐覺得很沒面子,它罵罵咧咧地催促了好半天,大有一副強買強賣的樣子。
白然揉了揉太陽穴,無意和它糾纏。
要說願望白然肯定是有,但是讓這麼一個不懷好意的妖怪幫自己實現,不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否則林姨和歡歡就是她的下場。
說起林姨和歡歡,白然不知道陸濟有沒有查到她們的下落。
本着多找出一點線索是一點的線索的想法,她問願狐,“既然不是陸濟說的那樣,那林姨和歡歡怎麼不見了。”
白然的屏幕閃來閃去,最後定格在一句話上,“那是她們自己的原因,我的确有能讓人逐漸消失的能力,但也是逐漸,不是這種一夜之間找不到人。她們之所以消失不見,是因為那是她們自己的願望。”
說到這兒,願狐就不願意再多說了,它叫嚣似地道,“現在我免費回答了你的一個問題,你總該許願了吧?”
白然一邊在腦内思考着她的話,一邊看着因為被願狐霸占了全屏而連和顧大師求救的機會都沒有的電腦。
她很清楚,現在她面對願狐能夠這麼輕松是因為願狐的力量不強,隻要你堅定自己,控制住貪念不要和它許願,就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而且她現在身上還帶着陸濟給的護身符,願狐沒有辦法對她采取強制手段。
可如果下次有什麼更加可怕的妖怪,護身符不管用了,那白然沒有手機,就連個呼救的辦法都沒有。
還是得買個手機啊……她無奈地想着,回答了鬧騰個不停的願狐,“我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你離開我的電腦。”
願狐:“……不行。”
它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提出這麼不走心的願望,當即就差在整個屏幕上都打上句号了,可想而知是有多麼不滿。
“你不是說你什麼都能實現的嗎?”白然神色平靜,“趕緊走吧,我還得直播呢。”
願狐說什麼也不同意,瘋狂誘惑,“也許你能問一個更大的願望,讓我走了你就沒有下一次機會了哦。”
白然摸了摸下巴:“那你現在去妖管局受教育?”
願狐:“……沒門。”
白然繼續思忖:“你原地自鲨?”
願狐:“……不可能!”
白然打了個響指:“消失,消失總行了吧?”
願狐:“……你怎麼還越來越過分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