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早川同學,請問你和白鳥澤的下一任王牌——牛島若利認識嗎?”
中島猛的問話像尖利的箭矢一樣劃過耳邊,她偏過頭,躲開對面探究的視線,聳起肩膀,努力壓下被看穿的驚慌失措。
“嗯……”
偷偷絞着袖子,強裝鎮定的她含糊地回答:“……我的家人在那裡就讀。”
“所以,其實是靠親人的關系認識了那位天才選手嗎?”
和久谷南的下任王牌來了精神,連珠炮似的打聽,“家人也是排球部麼?”
“呃,不是不是。”
她連忙擺手否認:“我家沒人打排球。和牛島君認識純屬偶然。”
畢竟一開始被指名和排球腦少爺相親的,是她的妹妹茉莉。
她隻是個臨時冒名去救場的替身——還是加大碼版本的。
如果沒有因為烏野小巨人而起的那場争吵,恐怕此刻她仍然可以在他們的人生裡當個默默無聞的NPC。不需要每個周六清晨都要痛苦地掀開被窩,行屍走肉般洗簌化妝換衣服出門,到光是庭院就比她家大上好幾倍的牛島宅進行毫無意義的新娘修行。
“明白了。謝謝。”
他沒有再追問,轉而拿起推車裡的訓練球,開始熱身運動:“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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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賽的前一晚,清水經理罕見地沒有做飯,轉而幫大家訂了附近居酒屋配送的便當。
菜式隻有一種——腌制過的豬裡脊被敲得松軟,裹上雪白的面包糠,在油鍋裡不斷低溫翻炸,直至披上一層金黃色的外衣。
一口咬破酥脆的外殼,包裹着的甜美汁水濺到粒粒晶瑩的米飯上,散發出讓人沉醉的肉香。
“吃了這個,明天一定要赢哦。”
主動承包請客賬單的隊長田代秀水心疼地倒出了錢包裡所剩無幾的零碎硬币,投進走廊的自動販賣機裡,換成能夠迅速解膩的無糖烏龍茶。
小早川元夏熟練地伸手接過,擰開瓶蓋,把裡面的深色茶液統統倒進剛剛燒好的開水裡。
“啊!!”
誇張的慘叫聲從餐桌邊上傳來,帶着沒能救下慘遭荼毒的烏龍茶的遺憾:“又誕生了奇怪的東西。”
“啰嗦。”
二傳手出身的副隊長放下手裡的筷子,無視對面的痛苦面具,直接擺了個暴力鎮壓:“給我全部喝完。”
“不然明天統統給你傳需要跑起來的快攻球,直到今晚吸收的脂肪100%消耗掉。”
圍觀的其他人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起來,快活的空氣充滿了整個空間,随着清涼的晚風擴散到四面八方———
“烏野那邊又吵鬧起來了呢。”
白鳥澤的集訓宿舍裡有人抱怨道:“真的像烏鴉一樣,每日嘎嘎嘎地叫個不停,連體能訓練之前也要喊口号。”
“和久谷南也是。有個和尚頭清晨就把球扣得砰砰作響。”
“明明之前我和烏野的經理打過照臉,是個高冷又文靜的女孩子啊。怎麼在作風這麼豪邁的社團?”
加入讨論的部員們越來越多,情緒也越來越高漲。牛島若利暫停了手機裡正在看的排球比賽,摘下降噪耳機,用茫然的眼神詢問坐在他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翻着漫畫書的天童覺。
“他們在讨論烏野的高嶺之花經理。”
貼心的隊友托着腮,拖長了腔調,懶洋洋地回答。
“?”
他仔細地回想了和小早川元夏為數不多的見面情況,還是認為她和上面的形容詞毫無關系。
至少從身高上來說是這樣。
“若利君不感興趣嗎?”
準備再次集中精神之前,天童的聲音傳來。
“嗯。”他簡短地回答,捏了捏高挺的鼻梁,氣質沉穩得完全不像剛剛升入高中部的新生,給人一種深深的信任感。
“白鳥澤從來沒有經理,也能連續多年蟬聯宮城代表戰冠軍。”
明天的訓練賽,不管是冉冉升起、前途璀璨的和久谷南,還是已經沒落、榮光遠去的烏野;都會在壓倒性的實力差距下,徹底成為他們的手下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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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怎麼今天的對手還沒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