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預定的開賽時間還剩三分鐘，留着中長發，外表粗犷，實際上内心敏感的主攻手東峰旭語氣猶豫，不斷地搓動自己的雙掌，保持小臂肌肉的靈活度。

“就是就是！！”

作為今天白鳥澤第一戰的交手對象，和久谷南已經開完戰術會議，全員換好隊服，在球網的一邊候場。

「比賽即将開始，對手卻還沒有到」這件事讓他們非常不爽，教練滿臉煩躁地掏出手機，随時準備撥通對方總教練鹫匠鍛治的電話。

“來了。”

小早川元夏的袖子被站在旁邊的隊長扯了扯，連忙站直身子，收回發散的思緒，視線在姗姗來遲的人群裡穿梭，一眼就看到走在中間靠後，推着移動球車，高度十分顯眼的牛島若利。

大部分體育社團都有嚴格的前後輩和上下級關系，即使他是總教練親自特招、白鳥澤保送的未來王牌，場下也隻能站在年齡比自己大的前輩們身後，完成平時主要由替補隊員們承擔的日常工作。

“直接開始吧。”

頭發花白、長着鷹鈎鼻的總教練大馬金刀地坐上凳子，瘦削的臉頰躲在高聳的顴骨下，看起來相當吓人：“我們在過來的路上已經完成熱身運動了。”

連熟悉場地的時間都不需要。

“這就是作為王者的自信嗎？”

中島猛露出羨慕的目光，成功收獲隔壁菠蘿頭搭檔的一雙白眼。

“二年級和三年級的正選隊員出列。”

白鳥澤的助理教練直接當衆公布了他們的陣容安排：“一年級的可以選擇休息和自由活動，注意不要影響比賽。”

“是！！”

解散的一年級成員們三三兩兩地走到一起，組成各個要麼準備自主練習，要麼互相幫忙拉伸的小團體。

牛島若利和他的紅頭發隊友走到一半，又被總教練用手勢叫回去，一起站在替補席後面觀摩比賽。

他看得很認真，曲起的修長食指抵着嘴唇，肩膀上随意披着件的運動外套時不時被扭動的手腕掀開，露//出的短袖上衣緊緊貼着精壯的腰身，沒戴護膝的小腿跟腱經過反複鍛煉，肌肉線條優美流暢得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哇哦。”

小早川元夏無意識地發出贊歎的聲音，在隊長投來疑惑的目光之前，用最快的速度閉上嘴。

盡管牛島君的身材真的很棒，但助長對手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事情，她可絕對不做。

白鳥澤和和久谷南的比賽結束得比預想中還快，在空中王者面前，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後半程直接放棄比賽。

除了中島猛。

他一個人包攬了接球和扣球兩重任務，努力把球傳到消極狀态下的二傳手面前，再急忙折返回網前擊球。

汗液滴滴答答地落到球場光滑的木地闆上，就像失敗者不甘心的淚水。

“哔——”

計分闆旁邊的助理教練吹哨示意比賽結束。

“勝利者——白鳥澤！！”

“給。”清水潔子體貼地給和烏野共同訓練了四天，已經熟悉的和久谷南衆人送上濕毛巾，引起新一輪的嗚咽。

隊長田中秀水帶着其他人在場邊沉默地熱身。

他們和白鳥澤的實力差距更大。

“若利，過來。”

旁邊隊伍的鹫匠總教練突然開始點名：“還有天童、大平、濑見、添川、山形，你們也是。”

全部是一年級新生，人數剛好可以組成一支隊伍。

“下一場比賽，交給你們。”

他吩咐道：“别讓我失望。”

“等等。”

助理教練低聲阻止：“對面可是有二年級和三年級。隻讓一年級的學生上場，是不是有些……”

“沒關系。”

他不為所動，看向自己親選的未來王牌：“連烏野這種程度的對手都解決不了的話，從一開始就沒資格加入白鳥澤排球部。你說對吧，若利？”

“嗯。”

被點名的牛島應了一聲，系好鞋帶，視線略過不遠處疊放好的黑色10号球衣，暖黃的燈光落進擡起的褐綠眸子裡，神情專注又認真：“我會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