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藍黃相間的嶄新比賽用球被牛島若利用寬大的手掌扣下,砸在地闆上,又馬上高高彈起,直接飛向體育館二樓空無一人的觀衆席。
“嘶———”
盤腿坐在場邊觀看比賽的小早川元夏倒吸一口涼氣,不敢想象如果剛才那炮彈般的一球砸到身上會有多疼。
恐怕手臂都要斷掉吧,她想。
第一局訓練賽,由田代隊長帶領的烏野,在全員的積極配合下,勉強追上隻有一年級學生上場的白鳥澤的腳步。
“再來一球!!”
平時最嚴肅、話最少的黑川廣樹也罕見地熱血起來,負責攔網的他用背影向後排的三位新成員傳遞着身為的前輩的驕傲。
“11比10。烏野反超一分。”
白鳥澤的鹫匠總教練眉頭越擰越緊,在一次二傳手傳球失誤後,終于忍不住,主動站起身,命令助理教練做出暫停的示意,打斷對手領先的氣勢。
“若利,為什麼不主動要球?”
“濑見,為什麼不給王牌傳球?”
他看着面前低頭沉默聽訓的少年們,氣不打一處來,嗓門大得傳遍整個場地:“都集訓五天了,還沒有磨合好?!”
“抱歉。”牛島飛快道歉。
頂着一頭醒目銀白色頭發的濑見英太挺直了身體,不服氣地反駁:“當時明明有站位更好的隊友。”
“所以呢?”
鹫匠教練的臉色更加難看,額頭的青筋快要爆出來:“這幾天我一直對你們反複強調——傳給王牌就能得分。你的記憶力是拿去喂魚了嗎?!”
“白鳥澤不需要有個人意識過于強烈的二傳手。”
他厲聲警告道;“再有下一次,就别上場了。”
“是。”
被點名的濑見盯着地闆的縫隙,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鞠躬認錯,連旁邊看熱鬧的烏野全員都能感受到他的咬牙切齒:“非常抱歉。”
“沒關系。”
牛島若利一邊回應,一邊從他手上接過被拍得砰砰作響的排球,琥珀色的光芒從微微眯着的褐綠眼睛裡透出,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靜:“隻要拿下這一分。下一輪,由我來發球。”
“好!!”
重新整頓士氣的白鳥澤瞬間恢複精神,穩定地接起對手發過來的跳飄球,通過二傳手的發揮,巧妙地甩開攔網,送到下一任王牌面前。
早就選好最佳站位的牛島看準時機,高高躍起,手臂在半空中劃出流暢的弧度,把球重重地扣落在烏野的場地。
“11—11。白鳥澤發球。”
藍黃相間的嶄新比賽用球被用力拍在地闆上,砰砰的回音落到耳邊,刺激着高度緊張的神經,連在場邊觀戰的小早川元夏也下意識放輕了呼吸,悄悄伸手捏住清水潔子的掌心。
“别害怕。”
戴着眼鏡的黑發美女經理遞來手帕,輕輕包裹住她浸滿冷汗的指頭:“沒事的。”
“隻是訓練賽。”
“不。”
她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即使是面對實力差距懸殊的對手和無關晉級的訓練賽,白鳥澤從上到下沒有一點放水的意思。
特别是牛島若利。
在他的發球局裡,簡直所向無敵。
運用跳發技巧,充分加強了速度和力度的發球像一把鋒利的長矛,又快又狠,直直地撕裂烏野原本還算穩定的守備線,把它們攪得支離破碎。
“19-11。牛島發球。”
抱着雙臂落座的鹫匠教練露出滿意的笑容,眼裡的驕傲完全藏不住。
這就是他親選的王牌。
完美地符合他的排球理念:擁有絕對的高度和力量。
在卓越的身體素質基礎上,還擁有左撇子的天生優勢。兩者組合成壓倒性的實力,光是靠發球就能在剛才的比賽裡輕松連取8分,瞬間逆轉局勢。
他有信心,未來三年裡,不論是白鳥澤學園,還是牛島若利本人,都會成為整個宮城縣裡首屈一指的絕對王者。
“24-14,白鳥澤賽點。”
穿着白紫色運動服的替補隊員已經開始稀稀拉拉地收拾東西,準備結伴過去飲水機旁邊,為正選們補充運動飲料。
小早川元夏把原來疊好的黑色10号球衣團成胡亂一團抱在懷裡,弓起背脊,努力壓下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髒,雙手交握放到下巴上默默祈禱時間快點過去。
她剛剛才發現,連續扣球這麼多次,牛島若利還是一身清爽,連汗都沒怎麼出。
“最後一球!!”
隊長田代秀水率先沖向落點,勉強接起對面的扣球,用嘶啞的聲音堅持鼓勵快要麻木的後輩:“加油!!”
“我來!!”
擔任主攻手的澤村大地罕見地和菅原孝支換了位置,擊球的任務全權托付給了原本是隊伍司令塔的二傳。
“收到。”
馬上明白他意思的少年腳尖輕輕一掂,輕飄飄的小吊球擦着白鳥澤隊員的指尖,從他們頭頂上飛躍而過。
“24-15。”
臨門一腳錯失勝利的場面讓觀戰的鹫匠教練再也坐不住,站到計分闆旁邊,親自督戰:“再讓他們拿一分,回去就給我多加一百次攔網練習。”
“濑見,最後一球傳給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