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鼻子,她有點同情那位及川大人。
“三年的中學聯賽裡,無論我們多麼努力訓練,到決賽都是它們的戰場。”
“及川和牛島,他們兩個不管比分如何,都會堅持打完全場。有好幾次發球還直接轟到擔任邊裁的同學腦殼上,把人直接送進醫務室。”
“……”
小早川元夏默默打了個冷戰。牛島君的力道她見識過,沒想到那位外表看着清秀,人氣居高不下的及川君,在賽場上居然也是個猩猩公主。
那顆藍黃相間的球體是有什麼讓人變異的魔力嗎?
“說起來,以前我好像也見過他們。”
一直旁聽的清水潔子回憶了一下,也加入讨論:“在市民體育館裡。當時我正在幫忙整理機械,路過洗手間,聽到兩道正在争論要不要去白鳥澤的聲音,還有水龍頭被打開的嘩嘩聲。”
“猶豫着要不要找老師過來幫忙的時候,門打開了,先出來的是牛島君,及川君跟在後面,臉上蓋着毛巾,頭發全濕了,水珠把領子都浸透了。也不知道後面有沒有感冒。”
“感覺無意中聽到不得了的事情。”東峰旭托腮感歎,“不過确實從中學開始,我就聽說過牛島對及川特别執着的傳聞。”
“但是據說及川每次都會狠狠拒絕。不留一點情面。”
小早川元夏仿佛吃到大瓜,想起牛島若利平時身上不容拒絕的氣勢,沒料到他也會有吃閉門羹的一天:“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被讨論的棕發少年悄無聲息地來到他們身後,揚了揚眉毛,嘴角微微彎起,“你們好。”
他姿态懶散地用拐杖撐着下巴,聲音清亮而溫柔:“那種從上到下都隻推崇個人能力的隊伍,沒什麼好去的。”
“及川徹,你應該來白鳥澤。”
“帶上你的隊友一起轉學也可以。我會向鹫匠教練申請。”
“如果他們足夠努力,将來和你一樣坐上正選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突兀插//入的句子讓棕發少年的表情扭曲了幾下,青筋浮上白皙的手背。
“絕不!!”
他低//吼,像一隻炸了毛的布偶貓,看也沒看身後的來人:“死心吧,牛島。”
“我的傳球不是為你這種毫無合作精神的獨裁者服務的。”
“還有,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跟着他來的。”
又一次被拒絕的牛島若利也沒有生氣,擡手指了指旁邊端着牛奶面包的哥斯拉發型少年,把自己手中的兩瓶熱牛奶作為慰問品遞過去:“他說你在附近,我就過來看看。”
小早川元夏發現他身上的紫色滾邊運動服有些眼熟。
目測和上次與她在酒店相親時穿的是同一套。
難道今天他也是體能訓練中途拐彎過來的嗎?
她暗自猜測。
“小岩————”
及川氣得跳腳,原本清澈的少年音也變了調,控訴道:“你出賣我!!”
“确切地說,是你指使我去醫院門口的便利店買面包,我才會碰到正在跑步的他。”
穿着同款綠白相間運動服哥斯拉頭少年一肘子捅在對方腰上,不耐煩地瞪回去:“垃圾川。”
“東峰同學,清水同學。取分析報告的時間快要到了。”
眼下的情況亂成一鍋粥,她裝模作樣地瞄了瞄牆上的時鐘,小聲提醒夾在青葉城西和白鳥澤兩大明星選手中間,有些尴尬的烏鴉們。
“下午好。”牛島若利似乎這時候才發現他們也在。
“腳踝已經消腫嗎?”他問拄着拐杖準備站起來的東峰旭。
“是的,這是最後一次複診了。感謝上次的幫忙。”
在清水潔子的幫助下,東峰旭禮貌地鞠了一躬。
“走啦走啦。”小早川元夏催促着,想盡快逃離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争,“田代隊長還在等我們回去。晚了這邊可不好叫出租車。”
“牛島君再見。”
她愉快地揮了揮手,準備成功溜走。
牛島若利平靜地“嗯”了一聲,駝綠色眼睛的醫院的白色燈光照射下變得有些深沉。
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周六見。”
“咦?”
“。”
“……?”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突然僵住的她身上。
走廊裡的空氣蓦地變得死一般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