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利的人生,從來都不需要你來負責啊。”
牛島母親的話萦繞在耳邊,讓正在組織措辭的小早川元夏腦海一片混亂。
她張了張嘴,想提出異議,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被鎖住了一樣,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隻需要決定是否參與他的人生就好。”
“我不知道。”
小早川元夏困惑地搖頭:“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太難了。”
萬一她介入了,卻發現自己無力應對,到時候該怎麼辦?
她曾經在路過客廳的時候,偷聽到父母提起過牛島君。
說他的父親曾經也是位小有名氣的排球選手,卻被傷病禍害到不得不退役。
又因為對他的母親一見鐘情,同意了入贅到由女性來當家做主的牛島家,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家庭主夫。
牛島君出生後,父母的矛盾與日俱增。
父親始終放不下對排球的熱誠,把自己的夢想寄托在他身上;母親也無法抛棄背負着的家主責任,一度把他當做未來繼承人來培養。
他們會為各種瑣碎的事情操心,不斷地争吵,然後互相指責,埋怨對方不肯退讓。
經曆過漫長内耗的他們,最終在某一個下午決定和平分開。
随母親姓氏的牛島君自然由他的母親來撫養。
至于他的父親,則在一個月後,坐上了去往北美的飛機。
她和牛島君之間的差距,比他的父母還要大上一倍。
如果将來的某一天,介入了牛島若利人生的她,做出了和他父親一樣的決定,會不會給他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和影響?
這些都無從得知。
更何況,她眼下的人生也是一團糟,連自己兩年後能考上哪個大學,會選擇哪個專業都不知道。
要是介入的過程中出現了任何閃失,哪怕她把自己全副身心拿去獻//祭給排球之神,都賠不起這個罪。
“人生什麼的。太沉重了。”
“既然這樣,那就慢慢思考吧。”
牛島千代把裝着巨款的白信封重新放回小早川元夏手裡:“不用着急下決定。畢竟你們還有很多時間。”
“至于這些,是之前到東京觀賽的報銷款項;和未來的活動經費。”
褐綠色的眸子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黑色外套。留着幹練短發,看上去完全是商場女強人打扮的牛島母親第一次露出輕松的笑容。
“你和若利一樣,總是離不開校服。”
她眯起眼角的魚尾紋,帶着淡淡的笑意評價道。
“呃……”
小早川元夏不安地咬着下唇,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接話。
這一身算是她目前最昂貴、最體面的衣服了。
上次去東京看小巨人前輩時穿的也隻是優O庫這種平價品牌,結賬時還有折扣。
“聽說你以前也是讀者模特。”
牛島千代笑眯眯地吩咐:“有空的話,帶着若利去買兩身新衣服吧。”
“夏天就快來了。”
“好、好的。”
慎重地把信封放進書包内層,并且在上面壓了兩本課本掩蓋這筆巨款的小早川元夏拍了拍胸口,立下保證:“一定做到。”
不就是和牛島君約在某個時間在商場裡碰頭,然後給他選兩套合身又時髦的衣服。
這件事能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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