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早川元夏擔憂地往下望,發現菅原孝支在墊球的雙手微微顫抖,馬上意識到他完全是憑借着意志力強撐。
23-22。
隻要井川學園再赢下一分,就能把烏野逼到絕境。
他們的主攻手也意識到這一點,很快把目标鎖定在穿着黑色隊服的灰發少年身上,壓着第8秒的哨音高高躍起。
“是跳發。”
威力比普通的發球要強上數倍。
“我來!!”
澤村大地主動往前一步,代替自己的隊友接起對方的強力發球。
排球砸在他的手臂内側,皮膚很快泛起細密的紅點。
“大地。”
二傳手寬闊的視野讓菅原孝支馬上注意到異常:“你的小臂内出血了。”
“沒事。”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制止想換人的教練:“問題不大。”
“阿菅隻要把球傳好就行。”
二傳是整個隊伍的大腦,也是場上的司令塔,不能把珍貴的體力浪費在接球這種事上。
“所有的基礎工作,都交給我。”
前輩們負責攔網。
東峰旭主攻扣球。
菅原孝支從中穿針引線。
“自由人的角色。由我來擔任。”
他用着不甚熟練的魚躍動作接起對面的反攻,球直接過網。
“機會球!!”
井川學園的教練頓時擺脫一臉焦躁,轉為欣喜:“主攻手注意。”
“砰!!”
戴着護膝的雙腿跪到地上,澤村大地艱難地接起角度刁鑽的扣殺。
小早川元夏被膝蓋和地闆碰撞的聲音震得頭皮發麻。
澤村同學現在一定很疼。
“拜托了。”
菅原孝支拼着一口氣,為主攻手托出最舒适的吊球。
“沒問題。”
東峰旭單腳蹬地,在半空中偏轉身體,扣出堪稱完美的小斜線球。
“23-23。烏野追平。”
“保持住現在的勢頭。”
挂着教練胸牌的阿列克斯在場邊為他們的表現喝彩:“還有兩分。”
“是!!”
一向懶散的二年級隊員們也拿出了120%的幹勁,為隊伍吹響反攻的号角。
“23-25。”
“第二局,烏野勝。雙方交換場地。”
*
“那群小子還算可以嘛。”
和小早川元夏坐在同一排位置上的老人收起了攤在大腿上的報紙,神情變得專注起來:“和當年烏養那家夥飼養的兇暴烏鴉完全不同。”
“兇暴烏鴉……是指宇内桑?”
她想起了那位有着烏野小巨人之稱的前輩。
“唔。這麼說也沒錯。”
提起過往的輝煌曆史,他的語氣也柔和了一點:“他們原來隻是一支寂寂無名的弱旅。”
“高中第一年到處打訓練賽,磨合了整整一年。才在最後靠着那位小個子王牌的強攻突破白鳥澤的桎梏,成為宮城代表,到東京參加春高。”
“不過,這些的小烏鴉們好運恐怕就要走到頭了。”
他撇了眼正在和外籍教練讨論戰術的菅原孝支,從鼻腔裡噴出不屑的氣息:“井川的二傳是三年級學生,别說實力,光是這些年積攢的經驗也比他高兩個檔次。”
“加西亞教練。”
對站位不敢置信的灰發少年詢問:“你确定要這樣安排?”
讓三位剛剛入部的一年級學生先休息,全力沖刺最為關鍵的後半程。
“對。”
排陣和井川學園相反的阿列克斯信心滿滿:“對手對我們的實力大概試探得差不多了。第一波攻擊由前輩們先擋住。”
“然後,恢複體力的你們。就是烏野最鋒利的矛。”
*
“15-12。井川持續領先。”
“烏野請求換人。”
“啊啊啊。”
情緒接近崩潰的老球迷絕望抱頭:“怎麼挑這個時間來換人。”
“明明還有機會追回來的。”
他憤憤不平地向小早川元夏吐槽,腦門上的青筋快要暴起:“外國人就是不靠譜。”
“這下都變成垃圾時間了。消極比賽。作為觀衆,我是可以投訴的吧?”
“也許,加西亞教練有她的想法。”
小早川元夏同樣捏了把冷汗,不敢确定阿列克斯一口氣換上三位同級同學的用意。
“又想故技重施?”
井川學園的教練輕蔑地冷笑:“同樣的當我們可不會上兩次。”
“去。”他吩咐道,“粉碎他們的司令塔。”
“遵命!”
氣勢洶洶的井川高年級們紛紛把球扣向對方的二傳手。
“唔。”
勉力接起的菅原孝支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痛。”
“再來一球!!”
井川學園又組織了一次進攻。
“糟糕。”
排球穿過烏野攔網球員的防守,再一次沖向同一個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