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在喊人,有心中焦急的呼喚,有重逢後的喜悅,還有分别之後的絕望。
即使已經成為了生吃别人血肉的柴人,也有自己重視的人。
盧矩和白規在人堆裡面大概找了半個小時,但是一無所獲。
坑洞邊緣聚集了一堆人,在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堆裡,特别地顯眼。
盧矩和白規走過去。
“這是什麼東西,異能嗎?看着好怪呀。”
“不知道啊,什麼異能能夠把人變成雕塑,還活靈活現的?”
“誰敢去摸一下?”
“不敢,萬一有毒怎麼辦?”
人群裡叽叽喳喳地議論着,盧矩看到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是數十座雪白光滑的雕塑。
這些雕塑出現得莫名其妙,肯定是人為導緻的,隻不過到底什麼異能能夠把大活人變成雕塑。
“诶,你們看,那個小鼓包怎麼在動?”有人眼神尖銳地發現了在雕塑中間一塊用肉白色皮布搭着的一鼓包下,輕微地在晃動。
盧矩越看越覺得這雕塑眼熟,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卻不敢相信,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走到那座小鼓包面前。
“我去,他要幹什麼?膽子真大。”
“好吓人啊,我不敢看了。”
“快掀開啊,讓大家看看下面是什麼!”
說什麼話的都有,盧矩全沒搭理,隻是伸出手,将那塊肉白色皮布掀開,露出了一個小女孩淚眼模糊的臉,她的肩膀還趴着一個小人,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是栗江和嗷嗚。
栗江一看見盧矩,就像看見救星一樣,起身撲了過去。
“盧哥哥!”她哭得很大聲,小小的一個身體還在顫抖。
盧矩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哭了,沒事了,阿牛哥哥和羅爺爺呢?”
按理說宏牛不會把栗江一個人留在這裡的。
栗江明顯地一僵,盧矩察覺到她的害怕,蹲下面,和她對視,溫聲詢問:“栗江乖,告訴盧哥哥,發生了什麼?”
栗江結結巴巴地抽泣,“阿牛哥哥……阿牛哥哥……”
“阿牛哥哥就是你剛剛拿在手裡的那張皮!”說完,栗江嚎啕大哭起來。
盧矩背脊一寒。
再仔細看看剛剛蓋着栗江,後來被掀開的那張肉白色皮布,果然和宏牛有幾分相像。
白規把那張皮布攤開,上面赫然有一張被擠壓得扭曲的人臉。
“啊啊啊啊啊啊——”
人群驚惶地發出尖叫。
而盧矩的眼裡隻剩下震驚。
腦子裡劃過電流短路後炸裂的爆鳴,他的耳朵裡已經聽不見别的聲音。
“盧矩,盧矩。”白規知道這件事對盧矩的刺激很大,怕他一時承受不了,見他的神色陷入呆滞,忙呼喊他的名字,想喚回他的意識。
“盧矩,盧矩!”
……
不知過了多久,盧矩的耳朵裡才聽見白規的聲音,他茫然地擡頭。
白規見盧矩終于有反應,松了一口氣,“盧矩,你鎮定一點。”
“鎮定?”盧矩重複着這兩個字,腦子裡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好像突然死機了,連思考都很困難。
意識裡走馬燈地放映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他被吳彥江帶去見宏牛,宏牛又把他帶去見鏡方,鏡方告訴他爺爺被綁架了,卻無意中發現了厄爾的實驗基地,更令人意外的是爺爺和祖爺爺都安然無恙的呆在實驗基地的上空,而厄爾居然知道這件事……再後來……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他的腦子很亂,想從發生的這些事裡找到突破口,可是卻找不出頭緒。
“盧矩,原來你們在這裡,可讓我好找。”
盧矩看過去,是符學帶着幾個研究員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