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相信了嗎?”站起來拍了拍裴仕塵的肩膀,虞黔之說:
“我連圓都畫不圓,直線都畫不直,你和我談天賦?那種東西我沒有的。”
把手裡的鉛筆一扔,虞黔之衷心的建議道:“不如這樣,你告訴我,我那銀行卡該怎麼……”
對方要說什麼,裴仕塵心裡一清二楚,不過他并沒有等人把話說完,就開口打斷了:
“從今天開始……不!從現在開始,你在教室裡跟着一起上課!”
“……”
嗯?
啊?
虞黔之多麼希望是自己聽錯了,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沒開玩笑吧!”
“如果你沒開玩笑的話……”指着對方畫的那一坨屎一樣的東西,裴仕塵面無表情的說:
“那我就沒開玩笑。”
八點四十左右,教室裡面開始陸陸續續進人了,虞黔之坐在最後面,他一個成年人,在一群十來歲的孩子中間,顯得特别的紮眼。
怎麼就發展成,自己要在畫廊上課了呢?
虞黔之倍感頭痛,他心思急轉,正想着怎麼樣才能讓裴仕塵改變想法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虞合傑一進教室就看見了虞黔之,沒有辦法,虞黔之這個人無論在哪裡都很顯眼,再加上他脖子上的玫瑰紋身,更是讓他的顯眼指數,上升了一個等級。
遇到讨厭的人,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裝看不見。
虞合傑低着頭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從書包裡一一拿出畫畫要用的東西,沉默的做着課前準備,與周圍交頭接耳的其他孩子完全不一樣。
虞黔之慢悠悠的走到虞合傑面前,他伸手屈起手指在旁邊的木質畫架上敲了敲,然後主動開口和對方打招呼道:
“小合傑,我是你哥,你媽回去跟你提起過我嗎?我是你那半個親哥,和你是一個爹,但不是一個媽,叫聲哥哥來聽聽啊~”
往外拿東西的動作一頓,虞合傑擡起頭來看着虞黔之,他皺起眉頭,眼睛裡面全是“你在說什麼?”
“看來你媽沒提我的身份,是不是你問的時候,她一臉不耐煩的就把你給趕走了?”
是問句,但虞黔之的語氣卻是在陳述。
虞合傑仍是一言不發,他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眼中全是戒備。
這個男人說的沒有錯,那天從墓園回去後,他的确是問過艾淩雯,脖子上有紋身的那個男人,也就是虞黔之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叫你小媽?
可當這兩個問題問出口後,往日一向溫柔的母親,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大聲地吼叫着:
“那人就是一個神經病!是個瘋子!以後不要再問,也不要再提他!”
喊完這句話,他就被艾淩雯趕回了房間。。
“你不想認我也沒關系。”虞黔之俯下了身,他小聲的在虞合傑的耳邊說:
“但即便是你不認,我也是你那同父異母的哥哥。”
科普完自己的身份,虞黔之就後退了兩步,轉身準備離開,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與此同時,他的身後正巧就來了一個小女孩兒。。
虞黔之的背後沒長眼睛,他沒看到小女孩往自己這邊走,而小女孩兒也顯然沒料到虞黔之會突然往後退。
就這樣,意外發生,小女孩兒那有些瘦弱的身子,一下子就被虞黔之撞倒了。
聽到身後傳來的悶響,虞黔之連忙回過了頭,隻見他身後的地上,一個小女孩兒正坐在那裡揉着自己的胳膊肘。
“對不起,我沒看到你,你沒摔疼吧?”知道人是自己撞的,虞黔之趕忙上前蹲下身來道歉。
他一邊道歉,一邊伸出手想扶小女孩兒起來,可誰曾想,當小女孩兒擡起頭來,看到虞黔之時,臉色當即就是一變!
她直接就擡起胳膊做了一個打開虞黔之手的動作,然後整個人貼着地面‘蹭蹭蹭’就往後倒退了好一段兒距離。
“……”
這是怎麼了?
自己的相貌……難不成已經帥到讓人不敢觸碰了?
虞黔之一頭霧水,不過當他對上小女孩兒的那雙眼睛時,他馬上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在小女孩兒的眼睛裡面全是恐慌,這哪裡是被他帥得,這分明是被他吓得!
自己有這麼吓人嗎?
正當他想上前繼續扶小女孩兒起來的時候,身後,裴仕塵的聲音就傳來了:
“虞黔之!你怎麼連小姑娘都欺負!”
連?
什麼叫‘連’小姑娘都欺負?
他還欺負過誰?
感覺到自己很冤,虞黔之立馬就開口解釋道:“誰欺負她了?我隻不過是不小心把她撞倒了,正想扶她起來呢。”
裴仕塵走上前去把小女孩兒從地上扶起來,他沒好氣的說:“不小心撞倒?不小心撞倒,那她為什麼這麼怕你?”
虞黔之百口莫辯:“我哪兒知道啊!”
考慮到馬上就要上課了,也考慮到有這麼多孩子在場,裴仕塵懶得和虞黔之掰扯,他幫忙撿起地上的書包,轉臉就柔聲問起了小女孩兒:
“語洋你沒事吧?身上有沒有地方摔疼?”
嚴語洋隻是搖了搖頭,卻并沒有說話,可以看得出她整個人還是處在緊張狀态的,那瘦弱的身子宛如一張拉滿的弓弦,緊繃繃的,一點兒都放松不下來。
在裴仕塵核善的注視下,虞黔之隻好閉嘴放棄了為自己辯解。
他回到後排自己那該死的座位上,心裡開始忍不住吐槽,現在的孩子都是怎麼了?
一個沉默寡言的不叫哥,一個見了他跟見了鬼一樣。。
以前也沒發現自己這麼不受待見啊?
難不成是出國的時間太長,和國内水土不服?
那也不至于水土不服到這種程度吧!
一向受歡迎的虞大少爺,頓時陷入到了深深的不理解,和困惑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