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外面天氣晴朗,一縷陽光透過未關嚴的窗簾縫兒直射進室内,為房間裡增添了一抹充滿活力的朝陽。
七點鐘,裴仕塵從床上坐起身,他伸了一個懶腰,隻感覺神清氣爽。
裴仕塵的生物鐘是非常準的,到點睡,到點起,甚至不需要鬧鐘這種東西。
他本來以為自己的作息就夠健康了,可沒想到他的新室友,作息比他還健康。
走出房間,不出意外的,虞黔之的卧室房門大開,裡面并沒有人。
想當年,裴仕塵也是晨練過的,他曾下定決心每天早上六點鐘起床,但這個決心隻堅持了兩天,就以失敗告終了。
運動是不可能運動的,裴仕塵運動不了一點兒,他跑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跟個哮喘病人一樣,喘的要死。
可謂是一點兒運動神經都沒有。
今天虞黔之回來的要比之前稍微早那麼一些,早餐還沒有做好,裴仕塵就聽到了門口傳來的開門聲。
虞黔之回來後,先是去衛生間裡洗漱了一番,等洗漱完出來,早餐也基本都端上了桌。
“我今天在樓下發現了一塊兒特别搞笑的石頭。”
說着,虞黔之就把一顆雞蛋大小的石頭放到了餐桌上。
這塊石頭平平無奇,與其他的石頭并沒有什麼不同,裴仕塵看了一眼,實在是看不出來哪裡搞笑,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虞黔之那邊就換了話題。
“還有一隻貓,那隻貓長得也特别招笑,像海盜,一隻眼睛是黑色的,另外一隻是白色的。”
“……”
?
這不就是正常的花色嗎?
看了虞黔之一眼,裴仕塵隐隐覺得今天這人好像是有點兒毛病,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這還僅僅隻是個開始……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虞黔之的嘴就跟安了機關槍一樣,說起來便沒完沒了了。
裴仕塵看着對方豐富的肢體動作,和跳躍的思維語言,一會兒說他在樓下看到的東西,一會兒又扯到了國外。
那神态與喝多了沒什麼兩樣,看上去未免有些……
未免有些太興奮了。
不,不是有些。
而是就是太興奮了。
眼見着對方說起話來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裴仕塵不得不找了個機會開口插話道:
“粥要涼了,趕快吃。”
至此,虞黔之才像是終于想起了吃飯這回事兒,不過他就算是吃着,嘴也不曾停下來過。
連珠炮一樣的話,把裴仕塵的耳朵都要叨叨出繭子來了。
平時虞黔之雖然很健談,但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說起來沒個盡頭,跟打了興奮劑一樣。
這種沒有理由,沒有征兆,突如其來的興奮,一直到畫廊,虞黔之都沒有消退的迹象。
林央茹在和虞黔之打招呼的時候見對方興緻這麼高,還以為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便随口問了一句:
“虞大哥,今天怎麼這麼開心?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嗎?”
虞黔之聞言搖了搖頭,他滿臉的興奮,嘴角的弧度從今天早上裴仕塵見到他開始,就沒彎下來過。
“高興的事情?沒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啊,我就是覺得很快樂!”
裴仕塵這會兒已經偷偷溜走了,他實在是受不了虞黔之話痨一樣的拉着他講個沒完,關鍵是對方的思維太跳躍,他根本就跟不上。
今天是周一,來油畫教室上課的将會是成年班,和青少年班一樣,上午是有基礎的,下午是沒基礎的。
當裴仕塵拿着今天要用的道具走進教室的時候,虞黔之已經是在教室裡面聊開了。
隻見十幾個男男女女圍着他,聽他侃大山,本來挺安靜的一個教室,現在變得跟菜市場一樣。
尤其是那些姑娘們,問題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問,而這些提問似乎是更加劇了虞黔之的表達欲。
油畫教室,徹底變成了虞黔之的大講堂。
裴仕塵走進教室後就把手裡的道具放到了擺桌上,他擡起胳膊拍了拍手: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到座位上,馬上就要開始上課了。”
其他人聽見這句話,紛紛都散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虞黔之聽到這句話,就跟沒聽見一樣,他的情緒依然高漲,眼睛裡面亮晶晶的,全是宣洩不完的精力:
“裴哥,我們晚上商量好了要一起去附近新開的一間酒吧玩兒,你也跟我們一起吧!”
裴仕塵受不了酒吧那種說話基本靠吼的地方,他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去過一次,結果那次耳朵差點兒沒給他震聾。
自那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和酒吧那種地方,大概率是絕緣了。
“我不去,你們去吧。”想也沒想,裴仕塵就直接搖頭拒絕了。
“和我們一起去吧……”
虞黔之很是執着,他似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說着還想往裴仕塵那邊走。
裴仕塵見狀連忙伸出一隻手,他做出了一個制止的動作:“回你的座位,先上課,出去玩的事兒等下課再說。”
并沒有把話說死,因為裴仕塵怕今天怪裡怪氣的虞黔之,又纏上來說個沒完……
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畫紙,虞黔之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不了,他的腦子裡一會兒冒出一個想法,一會兒冒出一個想法,什麼都想去做。
裴仕塵一直都分了一股精力放在虞黔之身上,所以當他用眼睛餘光,看見對方突然站起來,朝門外走去的時候,他直接就擡起腿跟了上去。
在展廳裡面攔住了虞黔之的去路,裴仕塵蹙起眉頭,他嚴肅的問:“你幹什麼去?”
虞黔之答:“我去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