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都腦補了些什麼,隻見上一秒還在等糖果的他,下一秒就惶恐了起來。
虞黔之搖着頭,他小心翼翼的用兩隻發着抖的手,握住了裴仕塵的手。
“别……别不要我,我不這樣了,我不這個樣子了,我畫畫,我畫最漂亮的畫給你看好不好?”
“你,你别殺我……求求你了,你别殺我!我真的好疼的……”
啧,又開始了……
重重地歎出一口氣,裴仕塵沒有理會虞黔之口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而是用另外一隻手,娴熟的從手機軟件上面打了車。
因為是深夜時分,所以并不存在堵車的情況,沒一會兒,叫的車就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馬路邊上。
虞黔之還在一旁絮叨着什麼别不要他之類的話,因為被人抓的很緊,所以裴仕塵根本就沒有辦法走動。
“你隻要聽話,我就不會不要你。”
語氣相比起剛才緩和了不少,虞黔之應該是在這句話中得到了安慰,他停下了絮叨,隻不過抓着裴仕塵的那雙手,依然沒有放開的意思。
二人一起坐進了車子的後排,不省心的虞大少應該是受到了酒精的影響,一上車,他就靠着裴仕塵的肩膀,迷迷糊糊的想睡覺。
比起對方作妖,裴仕塵是甯願被當成人肉靠墊的。
車子開到樓下的時候,虞黔之應該是已經睡着了,裴仕塵付完錢,他看着難得安靜下來的人,雖然很不想叫醒對方,但也明白,自己是沒有那個力氣,能背動虞黔之的。
被強行開機的虞黔之眼中盡是迷茫,裴仕塵扶着他走進單元門,然後乘上電梯。
打開家門的一瞬間,疲憊感如潮水一般瘋狂襲來,頓時就席卷了裴仕塵的全身。
這個時間點,他本應該是在沉睡當中的,可托虞黔之的福,他經曆了一次比做過山車,還要刺激的驚吓旅程。
把人扶進客房扔到床上,本打算就到此為止了,可當裴仕塵換完睡衣後,他心中那個名叫善良的東西,就又撺掇着,讓他去衛生間擰一條毛巾。
罷了,好人做到底吧。
虞黔之已經陷入到了沉沉的睡眠當中,裴仕塵把熱毛巾放到他臉上的時候,也沒見對方有一點兒要醒的迹象。
如果醒着的時候也能這麼安靜就好了,一邊給人擦着臉,裴仕塵一邊想着這個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毛巾擦到下巴的時候,裴仕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被虞黔之脖子上的玫瑰紋身給吸引了。
這個紋身紋在虞黔之的脖子上特别漂亮,他的膚色本就偏白,像是一張上好的畫布,襯的那朵玫瑰花嬌豔異常。
裴仕塵細細的欣賞着,不過就在他的視線慢慢下移,落在喉結下方大約有一厘米的位置時,他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因為那裡居然有一條長長的疤痕。
如此看來,這紋身根本就是圍繞着這道傷疤而紋的,利用巧妙的設計,讓這道疤看上去成了紋身的一部分。
可以說,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這道疤的存在。
怎麼會有人受傷,傷在了這裡?
這也太危險了吧!
離得越近,那道疤就越清晰可見,裴仕塵伸出一根手指,他想摸一摸這道傷,不過剛碰上,睡夢中的虞黔之就往旁邊縮了一下,躲開了這次觸碰。
“别,别殺我……”
“疼,好疼……”
兩句呓語,再加上脖子上的傷,讓裴仕塵腦中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難道說,虞黔之根本就不是在說胡話,而是真的有人要……
殺他?
這個想法一出來,裴仕塵的困意就直接消了一大半兒。
“誰?是誰要殺你?”
學着電視劇裡的橋段,裴仕塵趴在虞黔之的耳朵邊上輕聲問道。
不過與電視劇裡不同的是,裴仕塵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虞黔之沒有說話,他隻是發出了輕輕的呼吸聲。
……
第二天上午,虞黔之醒過來的時候,隻感覺自己頭痛欲裂,這種感覺他并不陌生,等那股勁兒過去之後,他才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有關于昨晚的記憶,他隻能零星的想起幾個片段,雖然組不成完整的經過,但也夠虞黔之頭疼的了。
要怎麼解釋呢?
他并不想讓裴仕塵覺得,自己有異于常人。
可正常人誰會沒事兒好端端的往馬路中間兒跑啊?
跑到……跑到馬路上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來着?
拍了兩下自己的腦袋,虞黔之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他隻記得昨天自己到了酒吧後,就跟魚入了水一樣,整個人都撒歡兒到不行。
之後的記憶就逐漸模糊了,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裴仕塵把他帶到了外面,而他卻跑向了馬路中間……
記着的東西不多,但這足夠讓虞黔之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個什麼狀态了。
如果将這一切都解釋為鬼上身,裴仕塵會不會相信呢?
一邊亂七八糟的想着,虞黔之一邊在床上扒拉着被子找手機,等找到打開一看,滿屏的全是未接來電。
裴仕塵這是給自己打了多少通電話?自己也是真行,愣是一通也沒接着。
今天是周二,畫廊休息不開門,所以即便虞黔之一覺睡到了九點多,也無人打擾。
說起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安穩過了,也很久很久沒有起得這樣晚了。
酒精對于他來說,在過了前期的興奮勁兒之後,對睡眠是很有幫助的。
但虞黔之也知道,他不能依賴酒精入眠,因為這會使他的情況越來越差。